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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愿我们彼此都能过得更好!苏木梨这样想着,任由泪水簌簌地落下,她慢慢地转身,拉起自己的旅行箱,那风尘仆仆的倦容换作生无可恋的悲哀,怀着祭奠一份美好的爱情死去的生痛,缓缓地走在异地他乡的土地上,
而她的泪水所灌溉的,是左朝歌今后将无数次走过的这条公路。
快乐的时光总是看不到尽头,然而只是下一个转角,却可能就是尽头;痛苦的时光总被我们认为短暂,但如果不回头,痛苦就无边无际。苏木梨沿着那条公路走了好远,才看到地上有两条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她轻轻地转身,看到沉默的牧子深;牧子深绷着脸,深沉的好像一尊雕塑。她忍着疼痛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然后艰难地挤出莲花般的笑容……对着牧子深,也对着那天下午的夕阳,也巧合地对着站在那栋楼顶流泪的左朝歌。
左朝歌迎风站着,像一位将军,打了败仗的将军。他想起几年前为了成全牧子深,他主动放弃秦爱人,带走了苏木梨,然后就异常顺利地爱上了苏木梨;但后来回芜城,他看到牧子深一个人在桃李园下的独家小院徘徊,一个人在他们三人曾经相约的地方留恋,他似乎有些懂了,即便换作是牧子深带走苏木梨,也能轻而易举的就产生爱情;然而驻守秦爱人,却注定是没有结果!由此他觉得愧对牧子深,所以再回去芜城,就绝口不提见牧子深的事,他都不提,苏木梨自然也不会偷偷地去见……
现在,为了成全苏木梨的人生,他或许又要犯同样的错误,但这次他却没有愧疚,也没有过分的伤痛,他甚至窃喜,苏木梨总算甩掉了他这个累赘,可以过自己美好的人生了……
☆、相安
相安
冷石街的拆迁工程一天天接近尾声,那原来破败相连的一座座独家小院,如今成了满眼荒凉的相连一片废墟。唯独那后街上,第三棵百年李子树下,冷氏的宗祠还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施工队早就包围了那棵李子树和宗祠,但迟迟没有动手,据说是开发商还没有跟冷氏一门谈妥,所以就搁置下来。
冷石街这个名号是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顾名思义,因为最初是姓冷的人用石头在这里建了房子,所以就叫冷石街;据老一辈人说,鸦片战争以前,冷石街上没有杂姓,后来鸦片来了,冷石街上开始有了杂姓,而且越来越多;到了牧子深记事的时候,冷氏就只剩下冷石街的后街,不足整街三分之一的一座深宅。那宅子常年没有人住,但每年清明和个别日子,就会有一群穿着讲究的男男女女老人孩幼,像一道风景线那般穿过冷石街,走进那深宅,然后这一天整个冷石街就飘散着浓郁的香火味……后来那一片深宅就被拆了,拆得只剩下一棵粗壮的李子树,和那树下的一座宗祠,还多一个老头专门看守在那里。深宅拆了之后,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施工,几年之后人们才大概看出些眉目,是要在那片深宅上建别墅,但这别墅到现在建了有十年,既没落成,也没有让人惊艳的设计,只是一排三层的毛胚空壳,终日杵在那里……
没有谁知道冷氏家族现在有多庞大,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做官还是经商,若不是现在冷氏宗祠成了钉子户,也大概不会有人能想起他们。以前牧子深几乎看不到那宗祠,就连那李子树也只能看个茂盛,但现在牧子深再去自家的废墟,一眼就能看到那漆红大门的宗祠和粗壮的李子树。牧子深看着就觉得担心,担心这宗祠最终也像他们的房子一样被推到拆除,那毕竟是宗祠,住着不知供奉了多久的祖先神灵;再就是担心那棵李子树,这是冷石街最后一棵百年老树了,前两棵的下场都一样,修剪后被连根剔除,但愿这一棵不是同样的结果,但愿它能就留在这里,或者移植去别的地方。想着想着牧子深被几个小孩争吵的声音给打断,只能一个小孩说,这原来就是我家;另一个小孩却说这原来就是他家,诺,他曾经贴在墙上的奖状还破在这里呢……两个孩子争执不休,让牧子深觉得可笑,有什么好争执的呢,现在已经是废墟了,将来也不会再是你们的家,呵呵,小孩就是小孩!
牧子深看着脚下枯索的葡萄架,确认这就是原来的自家无疑,心里顿时一阵伤感,为葡萄架觉得不值;房子当年是买人家的,这棵葡萄却是他亲眼看着母亲栽下的,十年了,那一株幼苗长成盘着的龙形,护在那院子上空,遮挡了多少次风风雨雨,陪伴了牧子深多少个静悄悄的月夜;现在房子拆了,安置房没有单独的院子,以后再分房也不会有单独的院子,这葡萄架就只能弃了,换回的是作价几百块钱的赔偿。想到这牧子深又觉得小孩其实并不可笑,他们那么小那么认真的回来废墟上找自己原来的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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