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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也有这么一点愧疚?有一次,他跟我讲了这样的话:“等到下次的长篇写完,我就
放了你,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结束。”
“真的吗?”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真的。不过,你只可以写儿童小说,不准来抢我的饭碗,知道吗?”
我真的以为自己在作梦,总算可以自由了!
后来我多少猜到,日高的转变和他与理惠的婚事有关。他们打算移居温哥华,而日高也
想藉此机会,跟从前的堕落划清界线吧?
新婚的夫妻满心期待前往温哥华的那天赶快到来,而我的迫不及待恐怕更甚于他们。
终于,那一天来了。
那天我拿着存有《冰之扉》原稿的磁片,前往日高家。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直接拿磁片
给他。他到加拿大以后,我要送稿子就得用传真的,因为我没有电脑的通讯设备。而《冰之
扉》的连载一结束,我们的关系也会随之破灭。
从我手里接过磁片的日高,兴高采烈地说着温哥华新居的事。我敷衍地听完后,提出自
己此行的目的。
“对了,之前的那些东西呢?我们讲好今天要还我的。”
“之前的东西?是什么呢?”明明没有忘记,但不这样逗你,他就不痛快——这就是日
高的个性。
“笔记本,那些笔记啊!”
“笔记?”他装蒜似地摇了摇头,接着“啊”一声地点了点头,“那些笔记呀,我忘了
。”
他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八本老旧的大学笔记。没有错,那是他从我这里夺去的
东西。
我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只要有这个在手,就能证明日高抄袭我的作品,而我就能
和他处在对等的关系。
“你好像很高兴呢。”他说。
“还好啦。”
“不过,我在想,你要那些笔记有何意义?”
“意义?应该有吧?这可以证明你曾发表的那些小说,是以我的作品为原型所写的。”
“是吗?不过反过来解释也通吧。也就是说,我也可以想成,那些笔记的内容,是你看
了我的作品后才写的。”
“你说什么?”我觉得一股寒意穿透背脊,“你想藉此蒙混过去吗?”
“蒙混?到底是谁在蒙混啊?不过,要是你把这些东西拿给第三者看的话,我也只好这
么说了。你说,第三者会相信谁的话?算了,我不想为了这个跟你争辩。只是,你若以为取
回笔记,会让你在我面前稍占优势的话,我想那是你的错觉。”
“日高,”我瞪着他,“我不会再帮你捉刀了,我替你写的小说……”
“《冰之扉》是最后一本,对吧?这事我知道了。”
“那你为何还讲那样的话?”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啊,我只是想说你我的关系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日高的嘴角浮现一抹冶笑,这让我确定了一件事。这个男人没打算放过我,一旦有需要
的话,他还会再利用我。
“录影带和刀子在哪里?”我问他。
“录影带和刀子?那是什么?”
“你别装了,就是那晚的刀子和录影带啊。”
“那些我好生保管着,放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日高这么说的同时,房外有人敲门,理惠走了进来,告知藤尾美弥子来访的事情。
原本应该是不想见的人,日高却说要见她,他这样做,只是想把我打发走。
我隐藏起内心的愤怒,跟理惠道别后,走出了玄关。在笔记里,我写理惠一直送我到大
门口,然而,正如加贺刑警所指出的,事实上只送到玄关而已。
步出玄关后,我又折回庭院,往日高的工作室走去。然后我就蹲伏在窗底下,偷听他和
藤尾美弥子的谈话。不出所料,日高只能勉强敷衍她。那女子质疑的《禁猎地》一书,全是
我写的,日高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具建设性的提议。
终于藤尾美弥子一脸不耐地回去了,不久理惠也离开了家,最后连日高也走出了房间,
他应该是去上厕所吧?
我心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错过今天,恐怕以后再也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