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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在哭闹的一家子闻言面面相觑,一大伯道:“我们草民不敢反对天地会。只是——这房子世世代代就是我们家的,你让大家怎么办啊?”
白栾道:“不是统一拆迁吗?你们都安排好了住到山洞里去啊。怎么了?别人住得,偏偏你们家就住不得。我看就是你们这样的财主的享的福太多了,你要知道天地会是干嘛的,是专门杀富济贫的。别逼我们替天行道啊,而且我们这不是赔了钱吗?如果还要,裕民通宝还可以多给一些——这上下几千年,就没有我们这么好的了。给了钱,你们还闹,那就是无理取闹了!我就要以汉奸罪处理你们。先把你这最小的孙子抓起来挡大炮再说。”
老婆子道:“不要——军爷——这房子我们不计较了。孩子们,我们回山洞好了吧。”
那青年红着眼道:“不行——房子可以拆了。爷爷不能白死,你要把杀人凶手交出来!明知有人,还推房子,这是畜生不如。”
白栾翻个白眼道:“有这事,拆这么多房子这种事还是极少数吧。主流总是好的,再说做大事不拘小节。在这个复杂的时局里,又处在复杂的赣北,一些小节就不用算得这么清楚了。”
全家人便又哭了起来,又赖在地上打滚了。
白栾回头望了眼,害怕影响了万大哥的休息,便道:“哭什么!再哭都抓起来!别以为你们欧阳是本地大族,就可以目无法纪,为所欲为。——焦香主,昨日拆迁的是天地会哪个兄弟?”
焦香主小声道:“是新来的鹰潭一个菜霸,李三,刚投军,临时过来帮忙的,还不是天地会兄弟。”
白栾眼睛一亮,道:“临时的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今儿我就挥泪斩马谡了。”
白栾一身正气道:“来人,把昨日那个草菅人命的狗家伙押过来,宰了为百姓报仇。”
不一会儿,一个醉醺醺的汉子就被杀了。
老伯跪下道谢。白栾又加了几十张通宝,递给老奶奶深情道:“我会记住老百姓为天地会起义立的功劳。我们万大龙头说了,天地会跟百姓,永远是鱼水关系。天地会的鱼儿是离不开水的。”
老婆子流着眼泪,踉跄着带着全家走远了。焦香主对着白栾竖了大拇指。
林山石心想:这鱼儿是离不开水,可是水需要鱼吗?
晚上,泼了童子尿和粪便的城墙也被大炮轰了个洞。万云龙看着墙上的洞,大发雷霆,决定派一队高手,夜晚潜过河去,毁了敌人的炮队。林山石心想,自己该给天地会立个功劳了,一是还了他们救自己、关照自己家的人情;二来立了功也好向万大哥开口,等弄出粮食后索要一半好救漳州的乡亲。
林山石道:“万大哥,今晚这一仗就让我上吧。我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万云龙非常喜悦,搂过林山石,道:“我就等这句话,今儿就是你成为真正汉家男儿的成人礼了。”
林山石犹豫了会儿道:“事后能否不把我参战的事说出去?你知道我女儿还在京城。”
万云龙沉思了一会,有些伤感道:“洒家有些嫉妒你了。你儿女情长想要,英雄故事也要。你比洒家活得还丰富,洒家就只有这天地会,几个儿子也都是赶在最前线的,如今已经死了大半。哈哈。放心,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说罢遣了四十来位高手过来,领头的便是焦香主。
子时,林山石穿着黑衣,喝了一碗壮行酒,觉得外边的风格外地凌冽。他终于上了战场。在他的脑海里,无数次闪烁过用白鹤拳大战四方的场景。可真正的生死相搏还未曾经历过,林山石感觉血往头上涌去,浑身都轻飘飘的。
潜水过河,很快就摸到满清炮阵。炮阵有满清二十来个士卒站岗。焦香主道:“干掉他们,要快。身处敌人腹地,若是慢了,你们知道后果的。”
天地会这边派出的都是练家子,身经百战的精英。又是这种江湖暗杀,个个得心应手。只刹那间清军就都倒下了。林山石也轻轻跃到一个清兵身前,只见寒刀出鞘,刀便架在了满清士卒的脖子上,只需轻轻一划,便可轻松结果了敌人。可是一种无形而巨大的力量,却让自己的手在敌人咽喉部停住了。
这清兵才十六七的样子,睁着大眼睛,脸上满是恐怖。林山石心想:我就要把他杀掉吗?他跟我女儿一般大小,我为了什么要把他杀掉?只是一愣间,自己的呼吸比清兵还急促。那清兵往后一跃,用满语大叫了起来,随手扔出了一个信号弹。
焦香主立刻飞了过来,几刀杀掉了清军。但信号弹在空中散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