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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出生的小猫一般,可爱到了极点,柔软的发丝拂到若言下巴,痒痒的。
“咳咳……”
刚要伸手抚摸柔美的脸蛋,凤鸣却又在怀里咳嗽起来。他犹在梦中,眼睛一直闭着,咳了几下,唇边的笑意收敛,眉头开始拧起,象从美梦跳入恶梦。咳嗽还不曾停止,一声一声渐渐急促,额头开始渗汗。
“鸣王?鸣王?”若言轻轻叫了两声,心里忽然泛起不可思议的温柔,伸手在凤鸣背上轻拍。
凤鸣越咳越急,睫毛颤动片刻猛然睁眼,乌黑的眸子对上若言。
若言暗自警惕,立即收起刚刚浮现的一丝温柔,冷冷看他。
凤鸣却似乎还没有清醒,迷朦的眼睛眨着,痴痴凝视若言片刻,忽然露出炫目的笑容,轻道:“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声音就如仍在梦中一样朦胧。
若言一愣。
凤鸣呢喃着,把头靠在他怀中,眼睛闭起,仿佛到了世上最温暖的地方。若言让他自动靠近,贴在自己胸前,只觉四周出奇安静,心跳异常大声。
他沉吟不语,待伸手去探凤鸣的鼻息时,发觉他又睡着了。
凤鸣靠着的姿势让若言极不舒服,他却没有挪动,反而尽量就着凤鸣的位置。寝宫寂静无声,屋角处长燃的焚香闪着星红数点。若言就着窗外隐隐透过的月光,无声看着凤鸣熟睡的面容,不知不觉,竟过了几个时辰。
天,已亮了。
若言在天亮时起床,他把凤鸣的头移回枕上,手一遍一遍掠过凤鸣的发尾,当发现自己不舍时吃了一惊。
“好好看着,一有动静立即来报。”吩咐了侍女,才离开寝宫处理国事。
容恬虽然死了,但他为离国带来的麻烦,还远远没有解决。这些年来隐隐压制的叛党,借由这次动乱活跃起来,想到这点,若言就恨不得容恬没死,那样就可以把他抓来好好折磨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可惜,容恬是他亲手射杀的。他记得容恬在马上飞奔,箭一支一支射在容恬背上,地上流下一道血红轨迹,到激流尽头,骏马人立嘶叫着停下,容恬已无路可去。
“西雷完了。”他轻笑着,弯弓达箭,对准容恬。
容恬勒马回头,他身后,是轰鸣激流,面对的,是若言的弓箭。容恬不愧是和若言齐名的人,不愧是西雷王。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淹没在轰鸣流水声中。但若言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要伤害我的凤鸣。”容恬最后说的是这句:“你要得到他,就不要伤害他。”
若言在瞬间震了一下,弓箭飞出,本应射在容恬胸口却偏到肩下。容恬从马上悲壮地跌落激流,鲜血飞溅,黄土地上,留下那片美丽盛放的血花。
土月族附近的那道激流不但急,而且多与地下河流相通,若言下令士兵连绵十五里搜查,始终无法找到容恬尸体。
但,他必定死了。无人可以受这样重的伤跌下激流而不死。
回到寝宫,异人已经来了,在与寝宫相通的侧屋中亲自熬药。
凤鸣还没醒,沉沉躺在锦被中。
“醒了没有?”
侍女忙回道:“鸣王一直在睡,不曾醒来。”
沉睡的凤鸣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若言无声坐在床边,又开始不由自主地伸手碰他。
俊美的脸,直挺的鼻,和苍白的唇,都让指尖眷念。
终于,凤鸣醒了,低低呻吟一声,仿佛从梦中醒来是一件困难的事。寝宫中的人都屏息等待。于是,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开,无论何时,里面的光芒总叫人惊叹。
“鸣王醒了?”
凤鸣的表情比昨日更困惑,若言耐心等着他反应过来。乌黑的眼眸中盛满迷惘,凤鸣转头,看见刚刚进了寝宫的妙光,眼中亮了亮:“秋篮,怎么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他向妙光伸手,口里却喊着秋篮的名字。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妙光停下脚步,疑惑地瞪着凤鸣。
她小心喊了一声:“鸣王?”
凤鸣皱眉道:“你站这般远干什么?容恬呢?”
“我……”妙光惊讶之余反应过来,眼珠一转,试探着走近,露出笑脸:“我没有站远啊,鸣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凤鸣左右看看,笑起来:“秋篮你真是胡涂了,居然连太子寝宫都不认得,亏你还在这里呆了这么些年。难道是昨天烤鸭子,炉火把你烤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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