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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儿。”我把烟叼嘴里,上两只手揉他头发。
“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反抓住我的手,死气白赖非把我也给按地上躺着了才死心,“你看嘛,今天的月亮比昨天亮吧?”
“好好好,又亮又大行了吧。”我灭了烟头,两手支着后脑勺,打个哈欠。
还真别说,就这会儿的天上,乱七八糟的树枝后头的那个月亮,是挺好看的。
杨小九又呸我一声,使蛮力拽过我一只胳膊枕在自己脑袋底下,轻声慢语地说:“我出来工作早,也没上过大学,就是对这地方挺向往的。”
浑身痒,草尖儿扎的蚊子咬的,我一边抓挠一边逗他,“和着你就向往进来打个野炮啊?”
“没法在这儿上学,能进来转转留下点儿回忆也好啊,荷塘月色,我一直都想看看。”他转头看我,“你听,还能听见那边的水声对吧?可惜今天不是满月,要不就更好了。”
“那干嘛不等着满月再来?”
“要你有时间我也没晚班才行啊,再说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整天游手好闲的,我这可是还要供妹妹上学呢。”
我不想讨论别人家事,就不接话茬,望天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关关,其实我挺感谢你的。”
我反应了两秒钟才回他,“啊?谢谢我操你啊?嗨,小意思甭客气。”
他踹我一脚,不疼,“我们家吧,地方小,对这种事是没法接受的,我自己也没法接受,还是后来认识了你,你给了我好多书看,我现在才至少可以过自己这关了,所以谢你啊。”
杨小九说话有点儿颠三倒四,不过他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初我头回跟他睡过之后,他跟那呜呜哭,说什么自己脏自己不对,给我烦的,心说你这不是变向把我也骂了么?
我烦他一个大小伙子了还跟那哭鼻子,就跟他讲了好些个这方面的常识,后来又翻出一堆旧书送给他,教育他说他的取向是完全正常的,他把那些书看完果然就不闹了,也更爱笑了。
“你爹妈要是知道我给你看那些书,肯定会拿刀砍我。”我继续挠痒。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不过虽然我能接受自己了,也肯定过不了我爹妈那关,现在家里就张罗着要给我说女朋友呢……哎,你呢?你家里不管你啊?”
我实在躺不住了,就又坐起来,“我爹死得早,我妈管不了我,而且我也不是非男人不可,不行过几年找个美妞儿,结个婚生个孩子也不错,反正都差不多。”
杨小九继续说:“不过我还要在北京多待几年呢,找女朋友什么的已经跟他们说以后再提了,我现在呢,就是想好好找个人在一块儿,不想瞎混了。”
我立马明白了,要说他今儿怎么表现得这么积极卖力呢,和着是分手炮啊。我也不答话,就摸出根儿烟点上,不抽,就跟手里夹着。
“你怎么不说话?”杨小九用胳膊肘杵我。
“哦,那祝你好运,那什么……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啊。”
杨小九又踢我,然后坐起来拍后背的草叶子,“那你呢?就不想找一个?”
我跟他脸对脸,把烟举在两人中间,对着烟头吹气,吹得火星子一明一暗,也吹得烟气直飘到他脸上。
“不找。”我把烟叼嘴里,站起来,裤子穿好。
“为什么不找?”
“为什么要找?”
“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啊。”
我拍他肩膀,“你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你是个零。”
他打我,“切,我就不信所有一都跟你这样到处乱搞又没正经。”
我耸肩,“你爱怎么想都随你,反正对我来说,跟一个固定的人做也是做,跟一堆不同的人做还是做,后者又爽又没负担,前者又麻烦限制又多,我又不傻,当然选后者。”
杨小九撇嘴,“我就知道。”
“成了不早了,我送你出校门儿。”
杨小九蹲下拿包,又鼓捣半天掏出一盒子来。他把那瓶儿口交液塞进去递给我说:“我后面几天的班都排得满满的,礼拜五肯定没空,就提前给你吧。”
“啊?”我接过盒子看。
“生日快乐,关关。”他吧唧在我嘴上亲了一口,咧着嘴笑。
“你这小子,还送瓶用剩下的。”我拿着盒子前后看,挺精致,不像次货。
“呸,那也是我跟你剩的。”他迈开步子挺欢快地往前走,踩得草地沙沙地响,“别送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