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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着不走
“凌风无冰清相随,跟谁亲近都觉得孤苦无依。”
胤祺默然一叹:“凌风,冰清虽然离开了你,可却做了天衢母仪天下的皇后,其实我们都应该为她高兴,天命所归,她当之无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皇后的不是吗?”
对于这样苍白的慰藉,凌风愠然:“凌风一手呵护成长的妹妹凌风最是清楚不过,凌风的妹妹喜欢自由,喜欢寻常人家的细水长流,无论如何不会稀罕皇权富贵,严律宫规;凌风宁愿她平凡一生,安乐一世,嫁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过日子,好过独守空闺,香冷心灰。”
冰清对凌风向来报喜不报忧,幸而有莫愁的传书才能让凌风得悉冰清在宫中的处境,得悉了却无力改变,于凌风而言这无疑又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胤祺再说不出话来,展眼望去,二人已然走出列队几段距离。眼见凌风无意再谈而御马入列,胤祺也只得跟上。
胤祺再度回列之时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整个队列里除了龙撵就只有几乘官轿罢了,立时打马赶上睿王明轩,奇道:“四叔,怎么没见淑妃的轿子?”
明轩愁眉深锁,淡然道:“宝儿病了,淑妃要照顾宝儿不能来。”
胤祺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四叔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因为爱儿病了,胤祺当即问了宝儿的病由,听明轩说是受了风寒,才放下心来,安抚了四叔几句,又打马来到明锐身侧,惑道:“六叔怎么了?”
难道也是因为宝儿生病的缘故吗?
明锐的寝宫久不曾住过,这次回来亦不打算长留,也没让人给他另做收拾,只在睿王宫里一同住着,宝儿生病他自然也知道。
胤祺正在暗自猜想,却听明锐忿忿然道:“太后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能来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凤撵也给扣下来?皇后有凤撵不让坐反而跟皇上挤一乘龙撵,太后她什么意思?!”
打翻了醋坛子。漫道弥酸啊!
胤祺闻之不觉咋舌,默默然无语而后。
龙撵里,胤泽不露痕迹地打量着冰清的侧脸: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轮廓,线条柔和的项颈,最好看的当属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纤长的羽睫覆在美眸之上,随着她眼睑的眨动而上下飞舞着,竟比春日破茧而出的蝶儿还要美丽动人。
子曰:君子好色而不淫,与《文心雕龙》中说的“小雅怨悱而不怒,国风好色而不淫”有异曲同工之妙。胤泽自是知道该当如何欣赏冰清的美,无关感情。
冰清若非是生得这般国色天香,他或许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正因为看着养眼,看着就觉得舒坦,所以他也不会介意跟她走得近些,譬如现在两个人同坐一乘龙撵,即便是一句话也没有,他也不会因此而嫌恶冰清的无趣。
生未同衾死同穴
跟胤泽的自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冰清莫名的紧张。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上次同胤泽一同回九都之时,她虽有紧张却也是因为不惯坐马车而紧张害怕,如今坐在龙撵之上便当是心中平泰才对,如何反倒生出紧张的情绪来呢?
冰清不解,也想不通透,只觉得紧张之余,亦在心中悄然而生出些隐隐的欢喜。
天衢的皇陵三面环山,蟒山、虬峪雄踞两侧,白山横陈于后,自成格局。
到得皇陵正门之前,所有人皆从右侧立着的“下马碑”开始,跟随帝后步行入内。
天衢建国不久,皇陵的整体格局虽雄伟广阔,当中的陵墓却尚为数不多,天衢的先皇天朔皇帝便是葬于赫陵。
取“荫蔽子孙,福泽后世,以赫厥灵”之意,故名曰赫陵。
赫陵循古制而建成了一座宫室,殿堂中陈设质朴而不失华丽,大气而不乏精细,与寻常宫殿一般无二,而真正的陵寝却在地宫之内。
祭奠的仪式繁琐冗长,一整套做下来,叫人疲累得很。赫陵供案之前,帝后跪听尚仪口念祭词,通篇下来,却觉眩耀为文,琐碎排偶;骈四俪六,锦心绣口。
祭文韵律回环反复、平仄和谐优美,宛若仙音一曲,更赛阳春白雪,听得冰清不觉倾倒。
胤泽见身边的人既不烦也不躁,竟然还挺享受的样子,实在叫他自叹不如,钦佩不已。他虽不会现出不耐烦来却绝不至于感到享受。他们聂家的人啊,当真是非比寻常。
祭祖的半日光阴忽忽而过,待结束之时,冰清只觉半身麻木,想要起来,双腿却不听使唤。
胤泽起身后见她还意犹未尽地跪着,仿若不舍得离去一般,竟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