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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颜听见他在耳旁喃喃道:“朕不许你走,朕是皇帝,朕要跟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秦颜眼睫微敛,有波光潋滟,她叹息般轻道:“你这个人,这么无情,如何让人同你白头到老。”
话音消散,秦颜轻轻将手放在他肩后,微眯着眼,看着前方飞扬的帷幔,有些哀伤的笑着。
若无于爱情,她在故事里总是一个过客。
夜色太冷,李绩已经昏睡,秦颜将他扶回床上躺好,替他盖好被子。
秦颜看着他的睡颜,依旧眉目如画,比最初见时更多了一份坦然与安详,他此刻安静的睡着,竟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
这才是真的醉了。
收回目光,秦颜起身将剩余的烛灯吹灭。李绩跟她不同,他习惯生活在黑暗当中,所以她将灯吹灭,即使他仍会从过去的梦中惊醒。
秦颜转身走到床前,不能再看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她坐在床榻边,轻轻念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念完,秦颜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什么鸟啊树的,全是骗人的,连她都被骗了。
生则同襟,死则同穴,这样才能不离不弃。
想着想着,秦颜突然觉得十分疲惫,一阵倦怠涌上心头,她侧身躺在李绩身旁,长发散了一榻,也不知谁是谁的,然后她闭上眼,安静的睡去。
第二十四章
李绩又梦到了从前。
他低头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前武门的撕杀打斗声越来越近,三皇子正带着叛兵杀进宣华门。
时间紧迫,李绩忽然抬起头看着端坐在殿堂上的妇人,那张端庄美丽的脸上微微透出岁月的痕迹,她的眼尾上挑,呈现出一种睥睨的神态,十分明显的张示着她高傲与冷漠,一身华美的宫装铺陈在座椅四处,修长的双手交叠置于于九重纱衣上,雍容华贵至极,她便是太后甄氏。
甄太后看着李绩,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欣慰,她开口时,声音冰冷且苍老,有时候外表可以迷惑一个人,但内在已经衰老,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去的。
她道:“绩儿,在众多兄弟中,你父王与本宫最看重你,相信你也不会让李家天下失望。”
李绩默不作声,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她笑了笑,将桌上的一卷诏书朝李绩扔了下去,落在李绩身旁。
李绩认得,这是大行皇帝颁布的让位诏书。李绩有些迟疑的伸出手,然后慢慢打开,待看清楚绢上的内容,他猛然抬头看着前面的妇人,眼中难掩惊愕。
甄太后笑了笑,神色依旧是化不开的冷漠,她道:“这便是你父王留下来的诏书,你可看的一清二楚?”
李绩压抑着点了点头。
甄太后大笑起来,明明十分失礼的动作由她做来却变得从容优雅,她道:“现在你该知道,这天下本就是争的抢的,没有什么名正言顺,履至尊制**,本宫要你做天下霸主,你能不能?”
李绩不再多言,起身来到甄太后身旁,将诏书放到她面前,道:“请太后耐心等待。”
甄太后微微一笑,在李绩转身离去时轻道:“至尊的人便要忍常人所不能,所有与你作对的事物,只管去杀去砍,一路往前,绝不要回头。”
李绩没有回头,甚至连动作也没有一丝停滞,他出了殿门,在逆光中接过守卫递过的长剑,带着禁卫军一路向前,暗色的身影渐渐被白日的炫光淹没。
傍晚的残阳如血,入目一片暗红。
从宣华门一路将叛兵逼退到前武门外,两旁红墙高耸,连绵不断,代表天朝的统治永无尽头。
高坐马背,李绩看着前方撕杀怒吼的人群,脚下尸横遍地,从刚死的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在地面上汇成一条条支流,逐渐延伸,直至皇宫四处都弥漫着血腥肃杀的气息。
李绩注意到前方乱战中的叛兵拼死冲出一条血路,保护着一人冲出重围。李绩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接过弓箭,搭箭挽弓,他注视着被一堆人群杀出重围的男人,那个男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缘。
李绩朗声道:“先皇有旨,朝中乱贼,危我国家社稷,一律诸杀,片刻不容。”
余音缭绕,李绩将弓箭对准目标,只见得那人在一片混乱中猛然回头,慌乱且茫然的眼神怔怔的对上他,李绩微阖上眼,握箭的手一松,长箭呼啸而出,带着追魂夺魄的尖刃直逼目标。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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