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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更是严整着张小脸,循规蹈矩,一丝儿都不放纵。
“背一下《盘庚》三篇。”
徐知诰不知是跟江大人询问过进度还是本来就对儿子的学业了如指掌,也没问学到哪了,就直接问话。
“盘庚迁于殷,民不适有居。率吁众戚,出矢言。曰:“我王来,既爰宅于兹,重我民,无尽刘。不能胥匡以生……”
景迁洋洋洒洒的背完后,徐知诰颔首又让他解释。
“盘庚是商汤十世孙,其父祖丁,商王室自仲丁之后,多次发生争相代立的权力之争,政治混乱,天灾频繁,国力中衰。盘庚为了挽救危机,缓和矛盾,率众由奄迁都于殷,由于在盘庚以前商王朝已经迁都五次,民族又历来安土重迁,无论贵族百姓都有怨言,因此,迁都前后,盘庚作书告谕,反复劝说贵族们和平民一同搬迁到新都,……居天下之中,又行汤之政,商复兴,史称殷商。”
她在一旁听着,那么点的孩子,该考千家文和弟子规呀,最多就是论语吧,这都考到尚书了,她都背得残缺不全的,她捏了把汗,直到景迁说完才把吊起的心放了下来。
“背《禹贡》。”
任桃华听了,只觉得脑瓜仁子都生疼,这篇比盘庚还要长,记载了九州地理,分别叙述了各州的山脉河流、薮泽土壤、物产田赋等等,而且措词极为绕口生僻,她当年,照着念都结结巴巴的。
后来又考诗经。
她可怜的儿子呀,只是看徐大人端严着一张俊脸,不苟言笑,瞧着就有些冷峻难近,她也不敢冒失打断。
只能苦恼的听着,她觉着徐知诰哪里是考校儿子,分明是捅她心窝子呀。
“徐大人,昨日未尽兴,今日再下,一定要分出个高下。”
这时一个大人夹着榧木棋盘走过来,后面还带着端着两罐棋子的随从,那大人大约二十七八年纪,是这伙官员中年纪最轻的一人,生得脸庞削瘦,长眉俊目,带着一股洒脱随意之气,这人出现的频率很高,任桃华也记得是贺大人,好象是吏部的官员。
任桃华觉得这贺大人与其它大人尤为不同,那些跟出来的大人们,就算是职位稍高的江大人,年过半百资历最深的史大人,哪一个在徐知诰跟前不拘谨恭敬如履薄冰的,就是这个贺大人最放肆。
“我先去把棋摆上了。”
贺大人显然棋瘾不小,勿忙进了帐子,出来见任桃华呆站在一旁,又吩咐她去添茶。
任桃华只好去提了壶去烧茶,这贺大人真是麻烦,她把茶水给送进去,又使唤她添香料,一会又让她挑灯,一会儿又是添水,把她指使得脚不沾地。
直到徐知诰走进来,吩咐她带景迁去睡,她才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的情绪萦绕。
她和景迁离去后,徐知诰淡淡的道,“贺章,这不是你家,把你的少爷脾气收敛收敛。”
贺章笑道,“你和大哥是同窗,我们又有些交情,这才不许外呀,真是的,山高水远的,也不带个随身伺侯的丫头。”
“我把梅氏喊来。”
贺大人听到梅氏就变了色,随即笑道,“无需无需,我可不敢用她,也就是你消受得了。”
他这几日天天来,根本就是存心的,就是峰岚找他哭诉,说是那个祸水,就是公子的魔星,还是个妲已喜妹之流,不管不顾的,受了伤还缠着人,伤口都挣裂了,早晚性命都要断送在她手里。
他觉得没那么严重,徐知诰高人一等的自控力他还是有数的,他妹妹婉娥当年对他一见倾心,都下了药了,他都没顺水推舟的就范,比柳下惠还能忍,当然这和操守无关,以他对徐知诰的了解,不想惹上良家女子怕负责是真的。
要说那个女人,确是有些颜色,不,也不只是有些,别说他妹妹,他们偌大贺氏,蓄养的那些妖饶绝色的歌姬舞妓,各有千秋,却哪一个也比不过她,可是也不过是个皮囊,他不信徐知诰看不破,他没跟随三哥投奔吴越钱氏,也是对徐知诰这个人有非同一般的信心。
只是峰岚即是如临大敌,他也就天天晚上过来下棋,他们棋逢对手,也下得挺尽兴,他也没看出徐知诰有失魂落魄的迹象,也就是那书僮太过紧张了。
不过听到一桩秘事也是意外之获,所到之处迷倒一片的徐公子也会被休弃,时过境迁,也算是为当年伤心欲绝的婉娥报了一箭之仇吧,只是婉娥那等心高气傲的,听说不知是何等滋味。
要不说,找正室首重德行,那美貌妾室再多多益善,如此方为大丈夫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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