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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他的口气微微一缓，“母后，儿臣知道，您一向是最仁慈宽厚的。为何你要为难一个小小的宫中嫔妃呢？”

“我为难？”太后冷笑，指着门外道：“她目无宫规，没有礼数。难道我身为太后，执掌后宫，为皇上分忧，这难道是错的么？”

“母后您的身子，一向不好。对于宫中的事情，还是少操心为好。”他忍住气，轻轻道。

“哼，我的确是不相管。可是我不能放任这么一个狐狸精，就在宫中兴风作浪。”太后怒道。冷眼看着身边的人，道：“你们下去！”

弘熙帝目光一寒，“我不明白为何母亲要如此说她？难道她做了什么事情么？”

‘哼！你身为皇上，自然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你不知道，她居然在宫中跟男子搂搂抱抱。”说到后来，她的面容有些扭曲，气愤地望着对方。“我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是，她的手段太高明了。居然一方面迷惑皇上，一方面迷惑着庚儿。难道这不是祸乱宫闱么？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将她收为了宫中的嫔妃，还升做了昭仪。难道你不知道这些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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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请安（四）

“我知道！”他慢慢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明了的眼神。有些事情虽然她没有说，他也没有说。

“什么？你知道？”太后惊呼。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望着他。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么？这还是那个杀伐决断都不曾眨眼的自己的儿子么？

他轻轻地笑了，他对着自己的母后说道：“母后，请恕儿臣唐突，想问你，你曾经有过自己心仪的人么？”

“母后可知道，身为皇上的悲哀么？每个人都认为做皇上很好，高高在上，可是怎么知道这皇帝的背后是要付出自己一声的幸福为代价的，是要拿自己的一生寂寞来交换的。”他的眼中出现了落寞。曾经，她跟他说过，若是自己的身份不是皇帝，她们这些宫中的嫔妃会对自己巧言令色，会对自己承欢辗转么？

依稀记得，那日甄选的时候，她居然对自己说：她希望进宫是因为在宫中，可以衣食无忧，不用每日为温饱操心。

太后蹙眉，好久没有看到皇上这么会心地笑了。

“在她心里，只想着安安静静地过着每一天的。”

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够那么肆无忌惮地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医治失眠的方法。告诉他赤脚走在鹅卵石路上，更没有一个女子对着他，心中没有任何要赏赐的心思，对着他，因为他是皇上，因为他只是皇上。

若不是那日，庚的出现。或许两人的关系就是那样的。可是，当他知道了她居然是庚身边那没有被火焚的美人，更知道了她入宫之时，更是没有被点污。

因此，那晚，他特意支开了所有的人，为的是同她一醉。为此，他甚至动用了宫中的烈酒——“美人醉”，那同玫瑰酒一般颜色，一般味道的东西。

可是，那晚看到庚就是那么地黯然离开，他心中真的很痛快。她居然拒绝他了。她居然就是那么地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不会离开。

太后见皇上出神，眉间带着从来未曾有过的专注，冷哼了一声。“宫里面的女人那么多，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将她收进来？哼！”

“是么？”太后忍不住动气，想不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居然让他如此挂心。“既然皇上说了，哀家原本要罚她跪到天亮的。不过，既然如此，就到今晚的月上中天吧！”

到了这种地步，若是母后跟自己大吵，他或许还能仗着自己皇帝的威仪跟太后抗衡，可是这是自己母亲呀，他只能忍痛退步。

“我知道了！”苏婉点头。“谢谢你！”她朝着他笑了，看来自己还是很有体面的，有两个人在替自己说话。

她摇头，“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的。”她点头，方才看到很多宫人从容和宫里面退出来。那是太后为了自己的颜面好看，跟皇上兴师问罪了。

正想着，却见到太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原本我要罚你，跪倒明早。可是皇上说你的身子不好。恐怕你生病。可是宫规不可废，你就跪到月上中天吧！”

“好了，皇儿，你也可以走了。既然她已经入宫了。那么无论如何，不能没有规矩，只希望经历了今日一事，你的言行举止能有所收敛。”说到后来，那是跟她说了。

看到皇上慢慢走远，那身影那么地落寞。那是为君者独有的寂寞和寂寥。

苏婉点头，“我知道，太后如此做。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