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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初中的时候,我曾经向一个同学借过100多块钱的菜票,直到现在还没有还清人家。我很感谢他,在我最困难、最潦倒的时候,他温暖了我的人生。多年以后,我一直在寻找他,想对他说声谢谢,并呈上那些菜票钱。可是,人海茫茫,物是人非,岁月蹉跎,我的同学现在在哪里啊?!
后来我做了厨师,我觉得我再也不会饥饿了。我想这可能是上天安排的,上天要给我一个补偿。我记得杰克·伦敦在他的《热爱生命》中,真实地描述了饥饿给人带来的恐慌感,那个挨饿的人到了船上以后,往衣服里藏了很多很多面包,他怕再遭遇那样的饥饿。对此我深有体会,我觉得我就是那个对饥饿有着深深恐惧感的人。
2。我的童年没有梦
张立勇
人生需要煎熬,煎熬出来的人生没有太多水分。
1975年,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大悲也没有大喜,但给这个贫困的家庭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希望和小小的快乐。因为我是长子,有了儿子,父母的一生好像就有了依靠。
我每一次回老家去,父母还称呼我小平。这是我的小名。弟弟叫小明,妹妹叫小红。起大名的时候,爸爸说儿子要有勇气,要有志气,所以给我取名叫立勇,弟弟叫立志,妹妹叫小红。爸爸说女的就不改了。在农村,女孩子受重视的程度似乎远远没有男孩子高。不是说父母有偏见,给的关爱少,而是说,这种性别的歧视几千年来都没有很大的改变。城市要好得多,农村就差得很远了。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瘦弱且多病;弟弟的病也特别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缺乏营养的缘故。我们的多病使这个本来就多灾多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那时候,爸爸常背着弟弟,领着我走10多里的路,去给我们看病。当时家里没钱,父母只得向周围人借,可人家都不愿借给我们。你越穷,人家就越怕你。与其说这是人的现实性的真实表现,还不如说这是人性劣根性中势利的客观写照。我很愤慨,所以多年以后,只要我的条件许可,我都会非常愿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在我上学之前,我家是种棉花的,后来不种了。我们南方种棉花的很少,尤其是在大山里,非常不适合。那个时候,妈妈常常做鞋,打鞋垫。我们一家人的鞋子,全是妈妈亲手做的。因为季节不同,所以鞋子也是不同的。妈妈在鞋垫里,会缀上各种美丽的图案。我和弟弟妹妹们有时候会脱下鞋子,比一比上面的图案,就好像谁的图案漂亮,妈妈就更爱谁一样。我想,这种心理是非常孩子气的。妹妹呢,总觉得自己的图案没有我和弟弟的好看。有一次,我和弟弟两个相互吹捧,说我们的鞋垫是多么多么漂亮,把爱美的妹妹都气哭了。后来,妈妈把我们的鞋垫没收了三天,以示惩罚。这一下,妹妹可满足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靠山,所以我们对山的依赖性很大。儿时,我常和一群小伙伴一起上山砍木头。我们把砍下的木头交给大人,让大人换成钱。木头的根部很大,但每次抬木头,我都是扛大头的。大头很重,比尾部重五六倍。有时候下坡的山路不好走,我会滑倒摔跤,木头压在身上,根本就爬不起来。但是,我根本不在乎。因为我是个孩子王,喜欢当英雄,爱出风头,所以我装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其实,我痛得都快掉眼泪了。
在我的印象里,最兴奋的事是跟爸爸去镇上赶集。虽然到镇里赶集要走20多里路,但我依然乐意屁颠屁颠地跟在父亲的身后。在那里,我可以看见很多人,也能看到很多我喜欢的东西。这是我所能看到的最大的最美的世界了。可是,我很不懂事,只要我看见商店里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看见别人家的小孩玩的玩具什么的,我都想要。我特别想有个小汽车、水枪什么的,这是每个男孩子都喜欢的玩具。可我那时根本不了解爸爸的窘迫,只是一味地想要。我到了商店就哭,不给买就玩命地哭。无论爸爸怎样威胁,我都赖在地上不走。这种事情几乎每次赶集都会发生,但爸爸从来没给我买过一件玩具,而且爸爸生气了有时还会打我。我的性格很倔,很少会向爸爸屈服。年少不更事,根本不懂得大人的艰难,我甚至还怨恨爸爸,别的孩子能有的我为什么没有。等我上了初中以后,才渐渐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一点也不懂得体谅爸爸。
我的初中是在乡里上的,学校离家30里路左右。每周我都是和村里的伙伴一起走着去上学。初中开始学费就贵了,每次伸手向家里要钱的时候,我都很难开口。我怕看见爸爸愁苦的笑容和焦虑的样子。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很痛快的掏钱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