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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内的交谈声一下子消失,附近的魔物们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他,表情各异,但没人发出任何言论。就在杜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无声世界的时候,上方的撒旦发出了一阵没有温度的笑声。
“德尔,有人在你的宴会上用了你的魔法,然后提出要成为你的仆人,你看呢?”
德修尔翠绿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魔物,将趴在撒旦胸口的上身抬起来,调整一下坐姿,立刻便从带着喘息迎合撒旦的调戏的魔帝情人转变成了手握重权的万魔殿大将军。
“亚卢德领地的杜勒子爵。”
“是!”杜勒心里一阵激动。魔界如此多的领地,他能记住自己的领地是不是意味他关注过自己?那么他说不定也会知道……知道……
杜勒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衔接不上了,德修尔知道亚卢德,那么……
“以为我不知道么,杜勒子爵?”德修尔的声音清澈得让人感到寒冷,“亚卢德被周围的领主虎视眈眈了不少年了,恐怕不过多久你这个子爵就会沦落为无家可归者。”
杜勒感觉背上发凉,冷汗沿着背脊把惊恐带向全身。
“我并不是不赞赏冒险和孤注一掷的人,只是你认为我会认同一个不去好好管理自己的领地、却为了讨好我而投入精力模仿黯雷的无能者成为我的仆人?”
德修尔的纤眉微微上扬一分,但听者感觉压迫力剧增数倍。
“收回你的请求,它是对我的侮辱。”
秀丽的嘴唇吐出的“侮辱”两字直击杜勒的心脏,好似拥有比他模仿出的黯雷十倍百倍的威力,让他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这是比直接夺去他的生命更加残忍的酷刑,在这里的所有魔贵族都听到了德修尔对他的宣判,他霎时从击败伯爵的光辉中跌入了一文不值的深渊中。
“没听到德尔的话么?”撒旦的眼睛一眯,指尖轻弹,杜勒猛地吐出一口血。“趁我的心情还好赶快滚。顺便说一句,黯雷是德尔的东西,仅凭这一点,我就应该把你撕碎了去喂乌鸦。”
撒旦说得悠然自得,但杜勒已经脸色苍白。他捂着胸口一小步一小步退下,撒旦没有杀他,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活路了。颜面尽失,力量也在撒旦刚才的一个弹指间变得如落叶般凋零,任何稍有力量的平民都能杀死他,现在的他剩下的生命就是以这一步步来计算了。
门口的侍者打开了门,两个魔物上来拽住他的胳膊,门再度合上。室内的宴会还在继续,但这个魔界已经少了一个名叫杜勒的子爵。
加文看了看主座上再次若无所事地热吻起来的两人,再看看他的上司,他突然发现伊尔特低着头,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有些颤抖。
“伊尔特大人!”加文担心地摇了摇他。
“……太完美了……”伊尔特睁圆着眼睛,脸上是一种近乎痴狂的表情,“实在太完美了,德修尔殿下!”
不错,那种无能者怎么配做德修尔殿下的仆人,那种垃圾……!
能得到那完美的殿下的,只有我!
伊尔特抬头,狂热地向主座望去,他身后的加文也不由地跟随着他的目光。当两人的视线汇聚到同一点时,却意外地与那双翠绿眸子正面对上。德修尔也许只是在变换姿势的时候瞥到了他们,但那短促却明显有意的目光停留却让两人都惊出了冷汗。
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Verse XI
参加宴会的贵族并不都在宴会一结束便回领地,万魔殿有给这些贵族的临时别殿。伊尔特跟着侍者来到自己的房间,直到沐浴完毕躺到床上,仍旧忐忑不安心有余悸。
一闭上眼,头脑就会自动回放德修尔转过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然后德修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伊尔特已经弄不清头脑里的这一幕究竟有多少是真实发生了的,又有多少是自己的幻觉。以那种距离,他理应不可能看到德修尔的嘴角那么细致的动作,甚至连德修尔是否在对着自己看都是无法确证的事,也许他只是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加文,那个面具吸引了他的注意。但每当一回想起这个场面,伊尔特就觉得自己被彻底看穿了,实力、目的、野心,什么都赤裸地暴露出来。
德修尔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子爵都了如指掌,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格雷希里在魔界的边境密谋着什么?
不,他如果知道就不会十几年都没有任何动作。那位殿下的果断狠辣雷厉风行是魔界众所周知的,以他几百年来的风格,决不会任由这种事发展。
那么,果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