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我很奇怪岑露竟对成茗大加褒扬之辞,我记得她是不愿原谅成茗的。
为着能真切领会成茗的思想精髓,我特地重新翻了翻我头痛的古代文学史。伊葭表示她也会去听,但梦蓝却说她不去,她留着时间到协和去读书。心萦则说她会去听第一堂课,至于以后再说。
不过临到成茗上课之前,梦蓝突然改变了主意,和我们三个一道,早早地坐在了礼堂里。幸而来得早,否则就没地方坐了。没料到茗姨是那么受欢迎的人,偌大的礼堂,坐无虚席不说,连站的地儿也满了。
真是不虚此行。茗姨的课讲得非常之好。我第一次明白,古代那些枯燥的文字竟是那么有意思的!
茗姨讲了一个半小时,接下来的半小时,她让我们提问。我自然是提不出什么高水准的问题,所以根本就懒得操这个心。反正礼堂里坐着那么多人。
心萦站起来提了两个问题,茗姨挺认真地给她解答。虽然茗姨给任何人解答都很认真,但我发现她对心萦似乎要更认真一些。原因何在,我不清楚。
我看见有些人传条子上去,摸着自己颈上的项链 ,我突发奇想,也写了一张条子。我写的是:
茗姨:想念你的红豆项链吗?如果你有空与我一聊,请打电话64374512。菁儿即日。
讲座结束后回到寝室,我们都在谈论成茗。梦蓝说成茗的风采是岑露所无法企及的,因为她具有丰富的人生阅历;伊葭说她从小听父亲讲,成茗是他们那一代人中对理想执着追求的榜样;我本想说我认识成茗,但我看见心萦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个头,不知在想什么,不免有些奇怪。
“心萦,你认为成茗的讲座如何?”我问道。
“诚如岑老师所言,成茗的确是个学识渊博、反应灵活、聪睿多智的人。”心萦回答说。
“我认为成茗也是个心地善良有着一颗仁爱之心的女子,否则她不会把儒家的‘仁’道理解得那么深刻,那么透彻。”伊葭说。
“话是如此,但人性真实的一面不是单靠语言来表现的。而语言,或许是掩盖真实最有效的伪装。”
心萦若有深思的话语引起梦蓝强烈的不满。
“心萦,你要怀疑人性的真实,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你不应该怀疑成茗。我以人格担保,成茗不是你想象的那类人。”
心萦镇定地看着激动的梦蓝:“梦蓝,人格不能代表真实。”
伊葭看她们两个要吵起来,连忙劝道:“何必呢?为了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人……”
电话响起来,恰巧离我最近,我拿起来一听,可把我激动坏了。是茗姨!她约我到北大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共进晚餐。我便不管梦蓝和心萦的争论了,搁下电话就跑了出去。
二十三:至深遗憾
茗姨真是找了块好地方。那儿的小包房素洁雅净,是个谈话吃饭的好场所。虽然在礼堂见到过茗姨,还听过她的讲座,但她那时是属于大家的。而现在,茗姨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细细打量茗姨,虽然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但茗姨却依然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茗姨也在打量我,她的眼神是慈祥而满含着爱意的。心萦说得不对,茗姨不是虚伪而矫情的人。她身上有着一种亲和力。
从茗姨的语气中,我明白她其实是一直记挂着我的,只是世事纷乱没有太多的时间而已。
我告诉茗姨,妈妈一去十年未见归来,爸爸至今孓然一身孤苦伶仃。我有意无意地把罪责往岑露身上揽,反正她们两个也早就闹翻了,没什么可顾忌的!
茗姨很震惊我家庭的变故。“可怜的孩子!”她再三说道,叹息声中有着深深的同情和怜爱。但她见我不时地归罪岑露,神情骤然变得严肃了。
“菁儿,不该这样。我不否认你的家庭悲剧有一部分责任是岑露应该承担的,但无论如何,她不能算是罪魁祸首。菁儿,要知道,感情是一桩极其复杂难以把握难以说清的事情。”
如果别人对我这样说话,我肯定不会听的,而且会扭头就走。但茗姨是我敬重的人,而且她为岑露开脱,我相信是有点道理的。因为她们现在不是朋友。
茗姨看我沉思,也就不多话了。她为我倒上柠檬汁,说这很有美容功效。而她的眼睛,更多地凝在了我颈间的项链上。
我把项链摘了下来,递给茗姨。
“找到心爱的人了,菁儿?”茗姨认真地问道,并没有接过它。她的记性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