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2 页)
。我的生活形态是属于没有饭厅的那种——如果我有朋友来,我们就把餐盘放在膝盖上,在厨房吃——厨房是我通往任何地方的必经之路。真的,唯一的例外是感恩节。现在秋天快到了,秋天是我最喜欢的季节,我家到处是空书柜。一箱箱打包好放在纽约市的书籍等着被移到这儿。我坐在新起居室,测量它的大小,结果我发现房子根本不符合我的需要。也许是因为从起居室,我可以看到空空的厨房,我转头又看到空空的客厅。另一边则是几间无人使用的房间,它们安静等待,只等我去,但我不可能同时坐在每个角落。
填补虚空(2)
我认为用餐是一种社交场合。既然独居了,我可没精力去购物、做饭。我随便弄弄晚餐,站着吃东西,然后把晚餐碎屑(通常是涂了牛油的烤吐司)扔到狗儿嘴巴里,狗儿和我都觉得无所谓。理查每周四过来,莎莉和诺拉也会来,我们一起用午餐。理查在那场意外中丧失嗅觉以及大部分的味觉。在他为数很多的重大伤残项目当中,这一项似乎显得还算轻微。不过真的很糟糕,我们吃的是我们最爱的菜色——用奶油和植物油煎小比目鱼,再配上新采收的土豆和豌豆,或在雨天的下午吃自己炸的薯条。去年整个冬天,我每逢星期四就做烤鸡,或是做煎蛋卷。但夏天太热,而最近几乎都是到熟食店买现成的。理查还是喜欢吃,但我不知道他吃到嘴里是什么味道。
这个星期四理查很焦虑。一位新来的医生把他的用药减少了两项——为什么医生喜欢把已经行得通的办法再弄乱呢?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很焦躁、沮丧,说他不能和我一起回家,他有计划,他得去办事。我不知道他是否以为自己又回去上班了。他发生意外之后的几年内,有时他会觉得绝望,他相信自己应该出发去采访某条新闻,但他又想不起是哪条新闻。我说:“我们只要在伍斯塔克能办好一切事了。”但还是行不通,他说他得要留下,如果他现在离开,就什么事也办不成,而且他不能再拖了。他坐在他小房间内的椅子上,我给他的新版《美国传统字典》就放在床上。“我们走吧,”我说,“莎莉和小孩在等我们呢。”但我的话一点用也没有。他站起来摸摸自己的口袋。“我在找东西,但我又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东西。就算我找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他说。
我是怎么说服他和我一起走的?我是威胁加利诱。我们进了屋子,莎莉和诺拉在等我们,理查像往常一样,见到她们很高兴。我们吃着大号三明治,理查也吃了两片巧克力碎片饼干,那是他最爱吃的,但他不要喝咖啡,这样也好,反正也没有牛奶可加。“我得回去了,”他说,一边起身,“时间不早了。”莎莉和我对望一眼。我们才在这宜人的下午度过一小时而已。诺拉在她的幼儿围拦咬着她的圈圈饼,狗儿沐浴在阳光下睡觉,但理查已经往门口走去了,他下了决心要离开,一切都是为了公事。
柜子上有一本新的笔记本。我买下这本笔记本的原因是它的颜色很漂亮,那是很美丽的红色,封面上画着绿色的星球。我把它递给理查,找了一支笔,哄他坐到椅子上。我说:“你可以在上面做规划,写下你要办的事情。”他坐下了,把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并且立刻写了起来,他看起来又像是个记者了。他在想摄影机和音效的工作人员吗?他写得越长,我就越好奇,终于,我站到椅子背后,从他背后看他写什么。
“玉米粒——做玉米汤用。生菜、黄瓜、西红柿、切达干酪少许——做沙拉用。牛奶、苹果汁。做三明治的厚片面包。鲔鱼、沙丁鱼、洋葱、火腿。配奶酪的脆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