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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低头站在树下,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柳色的长衫绣着些梅花,柳眉轻锁,额间一点红痣。如二月枝头的花,青涩未褪,却已是俏了。
他解下腰带,在树上打了个结,试试韧度,一头套了上去。他解了腰带,自然衣襟散开。飘飘荡荡地挂在树梢,远远看来就像一片意态翩然的柳叶。
一片叶子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砰地一声,那少年摔落于地,好在这片林子积年落叶,也不曾真个摔疼了他。那少年一脸怒色,瞪向树枝上坐着的一人。
那人披着一件黑色斗篷,腰间配着一把暗红色的剑,沉默地坐在枝头,如鬼魅一般。
少年怒道,“什么乌龟王八蛋…装神弄鬼的。”他年纪小,声音稚嫩,骂起人来也颇为好听。
那人似乎对乌龟王八蛋这几个字没有特别敏感,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
彼时暮色四合,万枫林中晚风吹拂,这人纹丝不动地坐在树梢,仅凭这份轻身功力便已是惊人。
“他们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少年说着说着悲从中来,便扑在枫树下放声大哭起来。
那人终是不耐,身形一动轻飘飘地落于他身前,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少年抬头看那个人,心里便升起了一阵寒意。那个人双鬓苍然,眉间笼着一层森寒杀气。他整个人如一把出了鞘的刀,没有人还会记得他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少年只看一眼,便有一种感觉,只怕在这个人眼中举世皆是可以死的人。
那人冷哼一声,一手便抓向他的身体,少年吓得就地一滚。那人掌势未改,指风一动,少年便觉得身体一麻,为人如拎小鸡一般抓在手里。那人的目光终于落在他的身上,“竟然让我用了碎琼指,你的武功也不是完全不能看…怎么又会被人欺负了去。。。”
少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一边还不忘哭着,“什么琼花指。。。师兄都说我这招逃命的招法灵动精妙,逃遍。。。全山。。。无敌手。你就出了。。。不,就动了动手指头,就把我。。。”
“本座说了,不许哭了。”那人似有些头疼,“你这招法不错,可惜不够纯熟。”
“你是谁,管我哭不哭。”
那人拎着他的领子,几乎就想丢出去,“我叫朱炎,你最好记好了。”
“没听说过。。。”那少年在他手中翻了个白眼,“记得你干么,你又不是我爹,又不能帮我报仇。”
剑阁之主朱炎武功既高,手段又狠,平日不管是敌人还是属下见了他不是拔剑拔刀,就是唯唯诺诺,偏生碰上这个疲赖少年。
朱炎将少年丢于地上,伏下身,冷冷地道,“这世上还没有本座不能杀的人,说吧。。。你的仇人是谁?”
少年目光落在他那唇角慢慢勾起的弧度上,“你笑得真难看。”
朱炎目光一沉,为他森冷杀气所逼,少年猛然打了个呃,又一次放声大哭起来,“叶君秋…他强了我,又不要我…呜呜呜…我不活了。”
江湖四月天,谁家少年,白马春衫。
青城的莫潇潇年方十九,是青云道长的三徒弟。五年前的武林会盟还是个小屁孩,没赶上趟。今年终于得了掌门的点头,令他带一干师弟师妹一同前往万枫山庄历练。
莫潇潇此刻一身青衫坐于马上,腰间佩一把风临剑,为众人簇拥着。他出道已有三年,虽然他那把风临剑还比不上师傅的素影剑,但他在年轻一代中也有个小青云的称号,在门中也隐然是后辈领袖。他和江湖中的多数有天分的年轻人一样骄傲,他并不是太喜欢这个称号。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的风临剑一定不输师傅的素影剑。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就是刚刚奔腾而起的那朵浪花。
他就在四月的阳光下,见到了那么两个人。
那两个人骑在马上,沿着山道信马由缰。一人锦绣华丽,一人清雅出尘。他放眼望去,并未见二人佩有兵刃。
莫潇潇还很年轻,江湖于他,还是死生一诺,弹剑杯酒。
他见了这么两个人,眼睛一亮,便起了结交之心,抱拳扬声道,“二位请了,在下青城莫潇潇,二位也是去万枫山庄的么?”
那锦衣男子看了眼他,也抱了拳,“幸会,在下云月,这位是我的好友容离。我二人并未拜入什么门派,不过跟着家中的武师习了些花拳绣腿。我二人去扬州看完琼花,听闻万枫山庄正是五年一度的武林会盟之时,便约了同来此处凑凑热闹。”
莫潇潇却从未听过二人之名,再见二人风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