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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双目骤凛,厉声喝道:“围起来!”
霎时间,围场四周响起剑拔弩张的喧嚣声,原本守卫在围场边的禁卫军统领王勐,听闻九毒号令,顷刻竟率众挥剑杀入,围场一片混乱,只见百余禁卫军精锐策马狂奔,直捣围场中心,铁蹄过处,烟尘四起,刀剑出鞘,直指龙葭;而狩猎园外,剩下的千万禁卫军已将整个园子团团围住,静待王勐发兵号令。
围场形势的急转令在座众臣始料未及,这些朝臣多为文臣,不懂武艺,如今面临兵变,心中惶骇,却也不免喜忧参半,待回过神来,遂明白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竟纷纷倒地跪下,战战兢兢地望着九毒和万长亭,不敢多言半句。
龙葭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眼看文臣武将无一人护驾,不禁神色大变,倍感恐惧,哆哆嗦嗦道:“皇……皇弟……是在跟朕玩……玩闹罢……”
“谁是你皇弟!”九毒傲然啐道,右手刷地抽出袖中玉扇,“啪啪”两声封了龙葭上身的神藏、商曲二穴,掌中扇柄翻手一转,笑道:“游戏这才刚开始,皇上便哆嗦得如此厉害,这是怕死呢,还是怕再回去做那青州街边的疯乞儿?”
“都都都……都怕!”龙葭浑身颤抖,使劲撑了几下,发现穴道被封,自己再也站不起来,恐惧更甚,猛地想起万长亭,慌忙大叫:“万爱卿!他要杀朕!你快救朕!快救朕啊!”
万长亭静在原地,冷漠地看了眼龙葭,竟是袖手旁观。
“哈!救你?皇上,你这万爱卿,今儿个可是专程来诛你的!”九毒裂嘴一笑,手腕高扬,掌中扇柄刹那抵上龙葭下颚,冷声道:“认得这把扇子么?”
“朕……朕未见过……不……不认得……”龙葭死命摇头,惊惧的眼中尽染茫然,不住地颤声哀求:“皇弟……不不……皇……皇九爷……你……你放朕一条生路……”他浑身抽搐,却又动弹不得,俨然一头待宰的牲畜被搁在案板上,涨红了脸嚎啕大哭:“朕当年……是……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呜呜……”
九毒目光冷冽,挟着龙葭听他不住哀求,默然不言。
“扇子……瞧那扇子……”众臣望着看台上烂泥一般哭诉的龙葭,忽地有人发出一声惊叹:“那是……那是玉雕扇啊!”
“呵……是玉雕扇……”立时竟有多名须发花白的老臣应声附和,慨然直叹:“不错,是玉雕扇,信王殿下的玉雕扇!”
“难道,这年轻人便是当年流落民间的信王遗脉……”
“如此神似……是他……必定是他啊……”
这厢众臣议论纷纷,一直冷眼旁观的万长亭忽地拍了拍衣襟,面色平静地站起身来,他环视众人,从袖中缓缓取出蛟龙锦囊,递予身后的流云,淡淡道:“念。”
流云恭敬垂首,接过锦囊抽出信轴,阴着脸向看台中央走去。众臣见状,纷纷停止喧哗,围场中顿时鸦雀无声。流云“哗”地一抖,将那信轴悉数展开,当下手握信卷,高举向台下众臣,厉声念道:“大宗延顺元年正月,恭妃楚氏奉先帝遗谕,撰录皇室传嫡之秘闻,待天下易主之时,着宦臣万长亭与诸朝臣共聆之……”
“哗——”围场中刹那爆发出一阵鼓噪喧嚷,众臣质疑惶惑,惊异尤甚。
“恭妃……可是佑王妃娘娘?”
“她……她不是已失踪二十六年了么!”
“如此说来,她尚在人世!她还活着!”
“老臣实在糊涂!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奉先帝遗谕……莫非先帝早有所料……”
万长亭涩然一叹,再次掀袂坐下,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剪影,她俯首案上,正专注地提笔书写信卷,万长亭的思绪逐渐飘回了二十年前——
大宗天庆六年,龙箫病重,由于他一生无所出,皇室上下对立储之事颇为焦虑;彼时信王龙泪竹已逝,楚妃下落不明,其腹中孩儿更是生死未卦,余下皇亲贵戚皆是公主郡主,大宗皇位苦无继承人,令皇室上下颇为尴尬。
那年的寒秋来得很早,承乾殿灯火通明,龙箫密诏万长亭觐见,无人知道他们在殿中商议了些什么。三日后,万长亭秘密出宫,奉诏赴青州寻找“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穿过熙熙攘攘的青州市集,万长亭第一次见到龙葭,那个无名无姓的疯癫乞儿,正趴在酒肆后院的潲水池边,战战兢兢地捡吃客人剩下的饭食。他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又脏又臭,俨然一只被放逐的畜生,已无半点身为人的尊严和廉耻。万长亭见状便知,这没有自我意识的乞儿就是龙箫要寻的“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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