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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从爷爷双脚的方向飞过来,落在我双手扶着的棺盖里侧。
我吓了一跳,骤然缩手。
隔着一厘米厚的有机玻璃,我看到那东西约有两寸长,身体两侧拖着黑色的翅膀,腹部则是有着七八对脚爪,牢牢地吸附在玻璃上。
我确实被吓到了,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将那东西当成了传说中的“煞鬼”。
“原来传说中的‘出煞’是真的?死者的灵魂真的会变成怪物潜回家中?爷爷的灵魂变成了煞鬼?”我连问了自己三次,每问一次就向后退一步。
那怪物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原先“嗒嗒”的撞击声听不到了,看起来就是它弄出来的动静。
“石头,怎样了?”官大娘和沙老拳头在门口外面叫。
我艰难地转身,感觉自己的颈和腰都已经石化了,沉重如两片石磨。
“石头,里面有什么?”官大娘问。
我使劲张了张嘴,但喉咙里并没有声音发出来,只好用双手比划着那东西的大小。
官大娘看不明白,低头点着了一把香,在身前挥舞了三四次,才裹着雾气走进来。
“大娘,是一个怪物。”我嗫嚅着说。
她走过来,手里的香继续挥舞,用雾气把我们两个一起裹住。
雾气给了我温暖,也给了我勇气,嘴也利索起来:“大娘,我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爷爷脚上飞过来,停在棺盖下面,两寸长,拖着翅膀……”
从雾气中望去,那怪物还停在原处,并没有逃开的意思。
我们肩并肩站着,盯着那怪物看了几分钟,始终不能判断那究竟是什么。
第15章 樱花伥鬼,鬼脸雕蝉(3)
“喂,里面啥情况?”沙老拳头在门边叫。
他是练武术的,孔武有力,胆气过人,但今晚上在我家里发生的事全都在武术范畴之外,把他也给吓住了。
我看到他手里拎着大手电,立刻招呼:“把手电扔过来。”
沙老拳头挥手,手电便抛到了我手里。
我定了定神,手电对准那怪物,但并没有盲目地揿下开关。
“大娘,如果煞鬼跑出来会出什么事?”我问。
“我不知道。”官大娘苦笑着回答,“传说只是传说,我这辈子还没见过真正的煞鬼。也许……也许见过煞鬼的,全都给它害了。”
不约而同的,我们各自打了个寒噤,脸上的表情全都僵住。
“我死了,我们夏家就完了。”这是我脑子里第一个想法。
如果那怪物是煞鬼的化身,那么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退出去,把左邻右舍全都叫起来,甚至打110报警,人都凑齐了再作处理。
“我死了,没有人年年到警察局去追着问,无头案的资料尘封起来,大哥也就白白地给人害死,凶手逍遥法外——”我不甘心。
“咱们先出去吧?”官大娘说。
我实在是到了穷途末路之时,亲人没了,钱没了,家没了……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两手空空的一个我,偏偏又遇到了白公事里最可怕的煞鬼。
官大娘看我情绪不对,伸手来拉我。
我脚下一个踉跄,手指不自觉地发力,手电筒立刻被揿亮了。
“啊?”官大娘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常理,好人是斗不过恶鬼的,不管是遇到哪一种鬼,都应该避开走,逃得越远越好。
我的运气真是坏到了极点,明明想要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却打开了手电筒,跟那怪物面对面地遭遇。
官大娘临危不乱,挥手一掷,手中那把香均匀地撒落在棺盖上,烟雾弥散,迅速将那冰棺裹住。
“那是一只知了!”我勉强看清了那怪物的形状。
老济南的土话把蝉叫做“知了”,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幼虫可以油炸来吃,是佐餐下酒的好东西。
如果它真的是蝉,那就没有任何可怕之处了。
沙老拳头一个健步窜进来,跟官大娘并肩站着。
那的确是一只蝉,黑头黄肚,两肋下拖着半黑半黄的翅膀。
沙老拳头松了口气:“真的是知了,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它不该出现在这儿,现在才是阳历四月,离它破洞上树的日子还早着呢!”官大娘不敢放松,反手又抓了一把香,用打火机点燃。
我放低手电筒,把那东西裹在光圈里,蓦地发现那蝉的肚子上有着一个诡谲之极的图案,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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