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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文怡又笑道:“记得相公以前提过,蒋舅老爷颇有些本事,原就该吃通政司这碗饭的,只是阴差阳错,错过了,如今总算回归正道啦。”
柳东行笑笑,有些心不在焉:“这样也好,有个岳父在京里本司做事,罗大哥日后要调回去就方便了许多。”
文怡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哪儿有啊?”柳东行顿了顿,“今日遇到了一件可笑的事,本来觉得生气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好笑,对那些蠢人生气,可不是得不偿失么?”
文怡疑惑地问:“是什么事?”
柳东行便将自己去看罗明敏时遇到朱景深与他家那个夏姨娘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轻描淡写地道:“我已经警告过了,谅那位康国公也不敢由着他的小妾在外头胡言乱语。如今是什么时候?他若是不老实,还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与罗大哥只需要在密报中添几个字眼,就够他喝一壶的你不必生气,省得气坏了身体。”
虽然他叫文怡不要生气,但文怡哪里忍得住气?她都气得快发抖了:“那个夏姨娘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还有朱景深我与他无仇无怨,还曾经帮过他的忙,他怎能这般胡说八道?今儿幸是你听见了,不曾有旁人在,万一传扬出去,叫我如何见人?天可怜见我可是从来就没对他有过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柳东行忙搂住她安抚道:“别气,别气。我原本就不想告诉你,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该瞒着,省得你不知情,日后在外头遇到他家的人,还抱着以前的好心以礼相待,万一叫他们算计了去,那可怎么办?如今你知道就好了,康国公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他如今还要指望我们给他撑腰呢。”
文怡渐渐镇静下来,忽然冷笑一声:“你说他口口声声说对我从前的好意感激在心,一定会报答我?可他却将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胡乱告诉旁人天知道他都告诉了谁?那回在宫里遇见他,我就已经跟他把话说明白了,他若是知道好歹,真心盼着我好的,就该装作从来没认识我一个宫里赐的侍妾,又不是什么台面上的人,他宠了,便把这些事随意说出去,由得那侍妾来威胁我们夫妻,那以后他宠了别人,是不是也要这般行事?这样下去几时才算完啊?”
“自然是就这样完了”柳东行斩钉截铁地道,“你尽管放心,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了,他会管着那女人的,我看他对那侍妾也没多少真心宠爱,若不是顾虑他的脸面,我都想直接下手了。你瞧着吧,若是他舍不得,我和罗大哥会替他拿主意的。凭他是谁,敢欺负我娘子,我就饶不了他”
文怡沉默片刻,抬头道:“相公,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如今虽然不得势,但也不会轻易倒下去,你也好,罗大哥也好,都是有职司在身的,若是为了一点私情参了他,叫上头知道,必然讨不了好我虽然不懂得外头男人们的事,却也知道对上位者而言,底下的人闹得再大都不要紧,但忠心却是不能打折扣的。若要你们为了这一点小事,犯了上头的忌讳,坏了前程,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柳东行笑道:“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康国公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要保住自己的地方,就得把皇上交待的差事办好了,可他要办的差事,却又离不了我与罗大哥的助力。等他把差事办完了,回到京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奈何不了我们。”
文怡摇摇头:“可你们也奈何不了他”她看着柳东行的双眼,“相公,你没瞧出来么?康王府一脉虽说最终投向了朝廷,可一开始确确实实是有谋逆之心的,康国公朱景深本身也涉足过逆举,但朝廷却对他从轻发落了,不但饶了他的性命,还封了爵位,派了差事。难道就仅仅因为你与胡金全上了奏折?”
柳东行皱了皱眉:“自然没那么简单,朝廷也有朝廷的考量,我与老胡的建言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文怡道:“相公能想到这点就好,其实我也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一些。虽说朝廷有意要削藩,也容不得皇子或藩王叛乱,可藩王有这么多,宗室子弟足有上千人,削藩削得太急,引起宗室不稳的话,朝廷也会不好过吧?如今死了一个郑王,东平王府又是绝对宽恕不得的,要是连康王府都被斩草除根,宗室会怎么想?”
“当然会认为皇上与太子容不下他们了。”柳东行眯了眯眼,“郑王是皇子,又曾经是皇储人选,他死了,太子就不能再逼得太紧。而东平王府呢,虽然不曾明着起兵谋反,但是反行已经败露。罗大哥告诉我,说圣上以太后身体不豫为由,召东平王世子夫妻入京侍疾,过了几天,又将东平王夫妻一并召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