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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了吧。”
陆小迈说:“被抓过吗?”
花荣说:“没有。”
陆小迈说:“你真厉害。”
花荣笑笑:“不是我厉害,而是他们太蠢。”
陆小迈说:“你为什么不找份工作呀,开黑车多危险,要是被抓了,后果很严重的。”
花荣说:“抓就抓了,大不了不开黑车了。”
陆小迈说:“你的心态很好呀。”
花荣说:“活着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陆小迈说:“其实,像你这样挺好的,无论如何,也是自食其力。要是东东像你这样就好了。”
花荣说:“东东是谁?”
陆小迈说:“我男朋友。”
花荣说:“哦——”
陆小迈值了一周的夜班,每个晚上到了她下班时间,花荣都很准时出现在她面前,好像他是有意为之。周末的那个深夜,下着大雨。陆小迈上车后,花荣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叹了口气。陆小迈说:“师傅,你怎么了?”花荣说:“胸闷。”陆小迈说:“不要紧吧,不行的话我带你到医院看看。”花荣说:“不要紧,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胸闷。”陆小迈说:“哦——”花荣说:“另外,我想起了一个人,心里有些难过。”陆小迈说:“什么人。”花荣说:“我姐姐。”
陆小迈说:“你姐姐?”
花荣说:“是的,我姐姐。她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一个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人私奔了。那时我讨厌她,因为她也像外人一样卑视我。其实,她走的那天早上,我醒着。天还没有亮,她就偷偷出了门。我爹早就出门,去杀猪了,我妈还在睡觉。我悄悄地起了床,跟在她身后。姐姐走到镇东头那片树林子里。她学了声狗叫,那个江湖客就从一棵树后面闪了出来,像鬼魂。他和我姐姐抱在了一起。姐姐说:‘情哥哥,快走,要被人发现就走不脱了,我爸会用杀猪刀捅死你的。’他们分开了身体,匆匆地逃跑了,消失在迷蒙的天色之中。记得那个清晨有淡淡的青雾,青雾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在细雨中飘散。我看着他们离去,心里乐开了花,尽管我心里很清楚,姐姐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不过,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姐姐那个早上,为什么要学狗叫,学鸡叫或者鸟叫也是可以的呀。”
陆小迈说:“你姐姐真有勇气,为了追求真爱,可以放弃一切。”
花荣说:“你相信爱情吗?”
陆小迈说:“相信。”
花荣说:“我不相信。所谓爱情,是一种迷药,让人堕落深渊的迷药。”
陆小迈说:“我不同意。”
花荣说:“你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陆小迈说:“对了,你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花荣说:“姐姐走了后,我妈哭了好几天,我爸打了我妈好几天,怪罪我妈没有看好姐姐,后来,他就把这事情给忘了一样,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我妈伤心时,他还训斥她。姐姐和人私奔,我没有太多难过,甚至高兴,她走后,小镇上少了一个鄙视我的人。让我难过的是,那些天,我妈没有陪我捉迷藏。”
陆小迈说:“你喜欢捉迷藏。”
花荣说:“是的,你呢?”
陆小迈说:“不喜欢。”
花荣说:“难怪你像我姐姐,她也不喜欢捉迷藏。我和我妈都喜欢,她死前还和我捉迷藏。”
陆小迈说:“我像你姐姐?”
花荣说:“是的,很像。身高,脸相都很像,连走路的姿势。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站在路边,就以为是姐姐。本来我要到别的地方拉客的,因为你像姐姐,就把车停在了你身边。看到你,我心里十分恐慌,又十分难过。其实现在我已经不恨姐姐了,甚至内疚。”
陆小迈说:“为什么内疚?”
花荣说:“如果我把那封信给我爸或者给亲属们看,也许姐姐就不会死。”
陆小迈说:“什么信?你姐姐死了?”
花荣说:“是的,姐姐死了,死了好多年了。我妈死后的第二年,姐姐来过一封信。那时我爸不在家,是我收的那封信。我一看就是姐姐写来的信,信封上的字歪歪扭扭,像蚯蚓一样。那封信给我很大的心理压力,没有看内容,压力就已经在我心里产生。我拿着那封信朝家门外跑去,穿过狭窄的小街,一直跑到小镇外河边的小树林子里。我坐在一棵树下,有蛇从附近的草丛滑过,还有死鬼鸟在树林深处悲鸣。我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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