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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的耿清泽,略略缓了语气,“二叔当时对四分志在必得,这点不假。但以他的为人,怎么会去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他走了十多年,现在死无对证。但我父亲始终记得,关厂长出事后,二叔的情绪一落千丈,直到后来正式收购的阶段,他也没有出面,而是向TK借了分公司的名头。所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知道,四分背后真正的出资方是GS。”
他话音落地,除却孟之遥稍微张了张口,整个办公室仍旧全无动静。
耿靖泽微微一笑,“之遥,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有些惊讶,”孟之遥坐到沙发上,“这样的事,薛总又是那样……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瞒得滴水不漏?”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耿靖泽不由冷笑,“薛建国这样的小人,除了以利驱使,别无他法。好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问题。不过我倒也奇 怪{炫;书;网},以他跟易漱瑜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凭什么对她抖露这么些陈年旧事?”
孟之遥却了然点头,“这不奇 怪{炫;书;网},正是应了你的话。”
“哦?”
“那个音频里听得出,漱瑜应该是给了他不少钱。”孟之遥想了想,“不过没提具体的数额。”
耿靖泽信手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指间的水笔下意识地在上头打着圈,“不会少于这个数。吴兴关家,果然……”他顿一顿,语气中似讥又似叹,“她能够说动薛建国,让他全无后顾之忧地拿下这笔钱,本事也不算小了。”
孟之遥同耿靖泽共事近十年,深知他的脾气,虽然用的是陈述句,却明明是在问在座的人要着答案。他的目光瞥过耿清泽,见他依然一声不发,头皮有些发硬,却不得不答道:“薛总……以为是清泽的意思。”
耿靖泽看住他,“怎么讲?”
“漱瑜只说,上次内部处分的事,让薛总受委屈了,所以耿总让她出面请薛总喝茶……”孟之遥不再说下去,转了话头又道,“三言两语便说得薛总动了心。末了,薛总还说,‘伴君如伴虎’,如果漱瑜有需要,自己愿意传授她些经验……”
“这么说,薛建国至今还不知道她是关长暮的女儿?”耿靖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惊讶的神色,见孟之遥作肯定状,他沉思片刻后突然抬头,朝着窗口的背影笑道,“那么你呢,你是几时起知道她的身份的?”
第48章 原来(3)
窗前自始静立的那个人背脊一僵,片刻之后缓缓转过身,竟是一个多月前才来过S城的陆归鸿。
“她进校的那个冬天。”他背倚窗台,抱臂而立,略略垂头看向办公桌后,柔和的嘴角扯出一抹机械的笑,“清泽,桑桑应该跟你说过,小鱼答应做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但她不知道,以小鱼这样软硬不吃的脾气怎么会同意这样的事。原因很简单:我威胁了她——”
整整一个下午,坐在桌后的耿清泽一言不发,雕像一般的侧影纹丝未动。陆归鸿停顿之间,极具洞察的目光捕捉到他眼睑微动,这才确定他的耳朵一直在听,他的魂灵一直都在。
“寒假时我在洛阳碰到她,碰巧她奶奶不在,我很早就听说她有不少好东西,就想趁此机会去看一看。结果,在她家里,我无意中发现,有间屋子里挂着的画,大概有十来张,统统是同一个落款。虽然我对那次事故一无所知,但‘关长暮’这个名字还是略有耳闻的。看到这个名字,我才想起小叔不经意间提过一两次——”
他看了看耿靖泽,“现在想来,GS进行收购时,我爷爷已经不管事了,耿叔叔想借用TK的名义,必然要我小叔点头——后来我用心查了查,关长暮果然是吴兴关家的后人。关长暮走后,他的老母亲一个人守着这些东西,不能扔不能卖,为了避免是非,索性隐瞒了这个家世,直到小鱼进了大学,她才又从S城搬回洛阳。好在小鱼一出生就不姓‘关’,就算别人知道关长暮有个女儿,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我答应帮她保守秘密,当然,她也要接受我提的条件。”
“归鸿,”背靠沙发的耿清泽施然而笑,“恐怕你和她之间的约定没那么简单吧。”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陆归鸿眼底一黯,“我问她要了李方膺的梅花图。”
听了这个名字,耿靖泽险些倒吸一口冷气。他自幼习画,不会不知道李方膺乃“扬州八怪”之一,以画梅见长,虽画作颇丰却多已散佚,市面上更是罕见。如果说易漱瑜家藏甚丰,手里有这幅画不稀奇,那么,她肯割爱相让于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