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这种没道理的倔脾气,同某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想了想,由衷地道:“我从没见过清泽跟女孩子这么动气。漱瑜,我想,他对你的期望应该不只一点,或许,比你能感觉到的更多。而且我也有些明白了——”他虚指一指一墙之隔的某处,微微一笑,“他让我留在那里,没准正是怕少了一个圆场的人。”
是,孟之遥的话,易漱瑜都明白,明白到足以让她有些说不出地难受。
耿清泽说,以前没有秘书替他惹是生非,言下之意,他并非当她是顶楼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不然也不会默许孟之遥对她如此详尽地面授机宜。如果说十分钟以前,她只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难堪,现在,却是真正因为辜负了他的信任而顿觉无地自容。
孟之遥在易漱瑜那里将文件打印完毕,回到总经理室,才要张口,便被耿清泽堵在半路,“如果你是来替谁作无谓解释的,我劝你免开尊口。”
孟之遥一愣,联想起门外的另一个人,忍不住笑起来。
耿清泽莫名又不耐地看着他,显然是隐而不发。
只见孟之遥迅速拿出两枚飞镖,“来来来,一局定输赢。”说着,他站到桌边,手里的白尾飞镖已落在镖靶的三倍环内,偏开中心不过一两公分。
搞什么名堂!耿清泽一面在心里骂,一面接过属于他的那一枚,也不起身,只将手一扬,不防用力过了头,镖针重重撞到一旁,墙上的照片“啪”地掉落在地。
两人几乎同时在第一时间到达事发地点。孟之遥拾了相框,见没摔坏,笑着对他道:“回家赶紧上柱香,跟你老太爷赔罪。”说完便要挂上,举着相框的手却立时停在半空,他定睛看着墙面,“你几时起把备用钥匙藏在这里了?”
耿清泽俯身拾起飞镖,抬头看去,果见有个钥匙圈挂在半截钉子上,除了三把不锈钢的十字钥匙,只有一尾和田玉材质的锦鲤鱼,青白到几近半透明。
他没有答言,接过孟之遥手里的相框挂上墙钉,调整好位置,随后坐回原位,“有话就说。”
被他这么一提醒,孟之遥这才回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于是,他收起飞镖,转而将易漱瑜告知的实情一五一十转述于他。末了,他说道:“我问她,要不要告诉你,她说,没那个必要。可我觉得你应该了解真相。”
耿清泽只静静地听,没有再打断他的话,眸色愈加深沉幽暗。孟之遥讲完后,他许久不曾出声,最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耿清泽不记得孟之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待他关了电脑和照明,拉上门,外间的总秘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迈步进入,清了清嗓子,“还没走?”
易漱瑜似乎也没料到他的出现,慢慢站起身,“看一会儿资料。”
“不早了,走吧。”
他说完,仍站在原地不曾转身。她方才领会到是在等自己,赶忙收拾完毕,取过衣物跟着他走出办公区。
电梯显示板上已不再有任何光亮。久安大厦因年代久远,不得不在对老电梯进行保养的同时采取限时措施。见此情形,易漱瑜才意识到已过了十一点,难怪整个楼层无声无息,静得有些��恕�
耿清泽果断地朝消防通道走去,她跟在他身后。好在楼道里的照明全年无休,不至于让她在这个关键时刻打退堂鼓。
两人一前一后,没有半个字的交流。声控灯在他的脚步落下后亮起,又在她的背影消失后暗去,周而复始。伴着毫无参差的步率,顺着旋转往复的阶梯逐级而下,终于来到灯火辉煌的底层大堂。
出了旋转门,耿清泽稍稍侧首,放慢脚步看向身后她,“多少级?”
“三百六十五。”她下意识地答,在下一瞬间猛然抬头,用满是惊异的目光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没错。”他的唇角有着令她错觉的浅笑,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又吩咐,“等着。”
她的思维有片刻的凝滞。初春的夜风依然蜕不去刺人的寒,在路口站了不过一两分钟,已觉等待的时间久不可耐。她被寒意一激,整个人清醒过来。她没有蹭车的习惯,更想不出有什么非要老板送自己回家的道理,更何况,一个多小时之前,这个人将她鄙薄到一无是处,还把她从他的办公室里轰了出去。
易漱瑜深吸一口气,打定主意,转身沿着久安大厦门前的人行道向前走。放眼望去,整条路上除了她,几乎没有其他活物,耳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再无一丝喧嚣扰攘。她素来胆大,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