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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刀从未见过自己美丽的妻子这样悲伤,像是要把一生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尽,他什么都没说,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坐在妻子身旁,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郑姑娘抽泣了两下,慢慢恢复过来,将不知什么东西塞进袖子里,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反手抱住自己的丈夫:“冷刀,谢谢你……”
“是我不好……”这个原本像兵器一样的男人总是在自己的妻子面前显得手足无措,“你要是舍不得,我去把他带出来。”
郑姑娘有些心酸地看着自己的男人,然而世界上的事情若真的能够这样轻易做出舍与得的选择,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是非。
她轻轻摇了摇头,用悲伤而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我只有那么一个弟弟,我不愿违了他的心意,也舍不得他委曲求全,这么些年来,我只求你一件事情……”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看着模糊铜镜里那个皱眉轻愁的妙龄女子,她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朱钗。
仔细算来,罗幺妹今年才十五周岁,正是女儿最充满美好幻想的年纪,然而这样美好的姑娘却必须背负着家族的使命远嫁北地,或许是因为当初禁宫夜宴上不经意的一瞥,又或许只是作为罗家女儿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她满怀期望地来到北地,却最终被消磨在无尽寂寞的风沙中,对镜垂怜。
镜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什么人?”罗幺妹猛然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捕捉到。
“是你吗?”她细腻的脸上有些苍白,谨慎小心地朝外走了两步,只穿了罗袜的小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如果是你就出来吧,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罗幺妹的声音带上了几许哭腔,“带我回家,我不要再……”
哭泣和接下来的话语都被吞了回去,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尽管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恢复了世家大族那一贯高傲跋扈的模样:“你是什么人——”
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
罗幺妹努力分辨着对方的神情,然而因为背光的缘故,她连这人完整的模样都看不清楚。
“说话……”
更多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在感觉到咽喉一凉的时候,罗幺妹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兵器划破她脖子的缘故,直到突然喷涌而出的血液溅满眼帘,惊恐将她整个人扼住,在跌落的那一刻她心中或许只剩下一个念头——回家。
刺杀者低头看了死去的小姑娘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的鬓发上取走一支金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药,煎了很久才煎好。
倒好了那满满一碗的黑褐色液体,绿袖随手撒了一把香粉遮掩住周围的气味,便端着那一碗药汤朝房屋内走去。
“悦毅,药好了。”
绿袖看着郑简仰头将那碗里的事物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捻起汗巾要为他擦去嘴角的药渍却被对放皱着眉头挥手推开。
“这药我还要喝多久才能好。”
“快了。”绿袖笑着说道,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拒绝而产生一丝不快,“你那药性潜伏得太深,总要慢慢拔才不至于伤了根基……”
郑简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转而走到床边,看着远处的城门楼上。绿袖趁着这会儿工夫偷偷背过身去,抹了一下眼角。
“我还有多少时间?”郑简突然问道。
绿袖端着药碗的手一僵,仍是灿烂地笑着:“什么多少时间?”
“你明白我的意思。”在说话的时候,郑简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城门楼上的那一个身影,生怕错过了一眼,虚耗了此间有限的人生。
“郑悦毅,你能不能假装糊涂一些?”绿袖放下手里的药碗,原本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无力起来。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还能陪他多久,总觉得……永远也不够。”郑简看着远方的眼睛里满是眷恋还有,无尽的贪婪。
“我问过我的师父,他说或许有一线生机……”
“是什么——”
郑简陡然回过头来,双眼如充血般通红,叫绿袖猛地一惊,然而再定睛一看,却已经恢复了常态。
绿袖走到郑简面前,低他半个头的身形需要微微扬起脖子才能看清对方眼中所有的情绪:“碧玉孩儿。”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碧玉孩儿是一种珍稀药材,能生异香,祛热毒,清邪症,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排他性,即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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