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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森肩头一耸说:“我不知道。但我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警长时,他也是一脸震惊。但他说即便追究也是徒劳,检察官是不会提起诉讼的。辩方会称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不可能看清发生的一切,他会说我们起诉的目的是要报复,因为巴内是为了救克尔才死的。我们是因为没法控告克尔和他的伙伴杀害了罗茜?达夫,才反过来控告克尔过失杀人。所以他们才决定隐瞒真相。”
罗宾拿起酒杯,手一直在抖,酒杯不停地在两排牙齿间发出一连串格格声,脸上除了汗水和一片铁青外,没有任何表情。“我不敢相信。”
“我了解一切我所看到的事情,罗宾。真的很抱歉,我以为你知道这些。”
“这是第一次……”罗宾看了看周围,“对不起,我要离开这儿。”他猛然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全然无视被他撞到的人发出的咒骂。
劳森闭起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在警局干了将近三十年的他仍然不习惯通告一则坏消息后留在心中的那份空虚感。焦虑之情犹如一条小虫在蚕食着五脏六腑。事隔多年后把真相告诉了罗宾?麦克伦南,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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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斯拖着行李箱走在机场的大厅里。在大批的接机人群中,他很难辨认出谁是谁,如果不是保罗向他挥手的话,他俩肯定就错过了。亚历克斯快步走向保罗,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谢谢你能来。”保罗轻声说。
“琳让我向你问好。”亚历克斯说,“她很想一起来,但是…”
“我明白。你们一直很想有个孩子,这次可不能冒险。”保罗伸手接过亚历克斯的行李,朝着航站楼出口走去。“路上怎么样?”
“飞过大西洋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但是转机后,我就静不下来了。一直想着基吉,还有那场大火。真是太悲惨了。”
保罗始终直视前方。“我一直觉得我要负责任。”
“怎么会这样?”亚历克斯跟在保罗后面走入停车场。
“你知道我们把阁楼改建成一间大卧室和一间浴室。我们本应该打通一个火灾的紧急出口。我一直想把建筑师叫回来设计这样一扇门,但总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保罗停在一辆SUV前,把亚历克斯的行李放进车内,他宽阔的双肩把那件彩格呢夹克撑得鼓胀起来。
“我们总是拖拖拉拉。”亚历克斯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保罗的背上。“基吉不会因此就责怪你的。”
保罗耸耸肩,爬上了驾驶座。“离我们家十分钟路程有座不错的汽车旅馆。我现在就住在那里。我也为你订了一间房,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或者你想住市里的话,我们可以再调整。”
“不必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亚历克斯懒洋洋地一笑,“这样我们还能互相安慰,不是吗?”
“是的。”
保罗开出机场朝西雅图驶去时,两人都不再说话。车子绕着市区朝北开去。基吉和保罗的家是一座市区外的两层木屋,建在能俯瞰壮丽海峡的山腰上。第一次来到此地时,亚历克斯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天堂。“等到下雨天,这里的景色会更美。”基吉这样说过。
今天是个阴天,云层飘得很高,视线颇为清晰。亚历克斯巴望着这会儿能下雨,这样才更符合自己现在的心情,但老天爷似乎并不配合。他凝目望着窗外,还能瞥见奥林匹克山和喀斯喀特山山顶上的皑皑白雪。道路两旁尽是些混在残雪中的腐枝烂叶,冰块还不时反射出一些光亮。他庆幸夏天刚刚来过此地,窗外的雪景不至于让夏天美好的回忆一股脑儿涌到眼前。
保罗在高速公路出口处的前方驶离了高速,车子穿过一片松树林,来到一座能望见威德比岛的悬崖边。这家汽车旅馆被设计成一座原木小屋式的结构,位于树林边缘地带的一排独立小木屋看上去十分夺人眼球。保罗给亚历克斯时间拆开行李,“半小时后酒吧见。”
亚历克斯只把丧服取出来挂好,其他的衣服一概留在箱子里。这一次跨洋旅行的大部分时间里,亚历克斯都在画画,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张画得还算满意的图画支在镜子前。基吉四分之三的侧脸像望着自己,露出不自然的笑容,眼角边布着皱纹。凭记忆想起的容貌倒还不算离谱,亚历克斯想到此十分难过。他看了看表,发现家中此时正值深夜。他拨通了号码,短暂的谈话让心中悲痛万分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缓解。
亚历克斯放了一小池的水,泼溅在脸上。感觉稍许清醒后,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酒吧。圣诞节的各种装饰对比他脸上悲伤的表情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