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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大将军!
他倒不以为然,天子都宣布了,他不在乎得个佞臣的名声。其实这样也好,将来的后路必须开始考虑,已经蹉跎了那么久,没有理由再遮掩了。
他一手牵上马,一手携起她,送她返回金根车。她到木阶前不肯登车,他在她手上一握,“臣为上开道。”
她松了口气,颔首说好。留恋再三地望他,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是个再无遗憾的,满足的小妇人。
怕他离得太远,唯恐车辇跟不上,她上车后便探出支窗向前看。他翻身上马,动作洒脱矫健,就是这个人,明铠烈马,号令八方,是她的郎君。她的两手扣着窗沿,把脸枕在手背上,哪怕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也让她心怀感激。
回首过去的一年,不敢想象,她行尸走肉一样活着,权力没有带给她任何美好的体验。从先帝手里承接衣钵后,独断天下是她的梦想。她一面爱慕他,一面谋划着击垮他,最后她做到了,可是忽然发现一个人那么寂寞,原来和他并肩才是最大的趣致。现在他回来了,她终于可以放一放了。再不服输的女人,也有乏累的时候,累了有人给她撑腰,才是最大的成功。
大将军威风凛凛,护送君王入城,万点金芒在他肩头闪耀,朱红的斗篷越发衬得他皎皎如日月。城里百姓见了,慌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肃立行礼,从闾里到朱雀大街,一路人潮涌动。大殷只有在开国时才设立过这样的官衔,大将军常有,而大司马大将军不常有。位在丞相上,卿以下相见必参拜,已经是为官最高的荣耀了。
允文允武,国之栋梁。扶微微笑,轻轻放下了槛窗。
入禁中,戍守的缇骑、卫士皆俯首,他便那样公然牵着她的手,走过高台甬路,走过凌空复道。从没想过有这一天,真是古怪的体验,没有公开身份,公开了取向,也可以活得很嚣张。
太傅及众臣早已经入宫等候,路寝的台阶颇高,天子理政的地方,规格只比外朝略低罢了。诸君手持笏板,朝服俨然,不停向外张望。忽听见高高的一声:“上至。大司马大将军至。”月台的边沿缓缓有两个身影登上来,起初及目是并肩,渐次看到了,他们是携手而来。天子乖巧地偎在大将军身旁,没有帝王气象,甘于被他的光芒掩盖。众臣纳罕,分明是两个男人,看上去却又那么般配,好生奇怪!
当然现在是顾不上揣摩这两个权力顶端的人,究竟是什么想法了,众臣纷纷长揖执礼,“拜见陛下,恭迎大将军还朝。”
这场百官的集结,天子是陪衬。扶微站在一旁,看着他拱手向诸臣还礼,“如淳赴北地一年,朝中大小事务仰仗诸君。诸君恪尽职守,辅佐君王开创大好盛世,请受如淳一拜。”
完全是家主回来,感谢各位家丞操持家务,照顾女君的做派啊。太傅暗暗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呢?是大将军为相时,夜宿章德殿那夜?还是天子大婚后,大将军抱病,天子整夜侍疾那晚?年轻人的世界,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女婿和丈人爹搅合到一起去了,说出来好像是个丑闻,可是人家满脸不在乎啊。有没有谁想反对这段孽缘?毕竟天子还没生育后嗣,断袖断得久了,身体会不会出问题?然而面对着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反对之声只好咽下去,恶势力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太傅内心戏很足,想得群魔乱舞。大将军客气,大家都要把腰再弯下去一点。太傅随波逐流,谁知有人适时在他胳膊上抬了一下,他向上看,是大将军。他面目平和,一张匀停雅致的脸,果然很有当男宠的本钱。
大将军说:“太傅不必多礼,你是元老重臣,多年辅佐天子,劳苦功高。”
太傅摆手,“不不不,大将军屡次救上于危难,克勤克俭,数十年如一日,为大殷立下汗马功劳,老臣愧不能比。”
本以为大将军会谦虚一番的,结果人家笑笑,居然生受了。
接下来便是鸡一嘴鸭一嘴的道贺,恭喜大将军荣升,官衔实至名归。纵观古今,大将军英才可羡,无人能望其项背。那位游刃朝堂的熙和帝呢,只是静静看着,目光柔软得滴出水来,这便是重臣和宠臣的区别待遇啊。
大将军谈了北地的见闻,顺便吩咐几项亟待改革的政策,诸臣无不遵命。天子下令明日于德阳殿设宴,为大将军接风,大家高高兴兴遵命,接下来便识趣地告退了。想来人家君臣还有很多“机要”必须秘谈,他们戳在这里,显然多余。
汤丞相率百官散去了,连侍立的人也被黄门令遣了出去,殿里只剩下她和他,面对面站着,简直要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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