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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武功绝技,只求能与师父在这里觅一方静土,悬壶济世,与世无争,此生便已足矣!”
萧青麟道:“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又能真正做到与世无争?我父子在此隐居十六年,最终仍被卷入血腥仇杀之中。风神医德泽广被,有如万家生佛一般,到头来还是命丧于铁衣山庄的毒手。倘若江湖中真有天理公道,那么世间又怎会有许多的仇怨杀戮?”他叹了口气,又道:“听说风神医便葬在西湖岸畔,改日请二弟带我去吊唁祭扫他老人家之墓。”
狄梦庭却默然不语,良久之后,才道:“大哥,有一句话,不知该讲不讲?”
萧青麟奇道:“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能直言?”
狄梦庭低声说道:“萧伯母去逝时,大哥尚在襁褓之中,不知当年之事。我师父……他……他……”
不待狄梦庭再往下说,萧青麟打断了他的话音,道:“二弟不必说了,这一段旧事,爹爹早在多年以前,便已告诉了我。”
狄梦庭黯然道:“师父在世时曾说过,他一生所行之事,皆无愧于天地,唯独对不起一人,便是萧伯父。你却要拜祭他老人家,师父若地下有灵,不知作何感想!”
萧青麟道:“在我小的时候,每逢娘的祭日,爹爹便在院中焚香祝祷,垂泪长坐,一宿无眠。我曾问过爹爹,为什么不为娘报仇?为什么任凭那些害过咱们的人横行于世?爹爹却对我说,当年他行事偏激,双手沾满血腥,直到认识了娘后,才对往日的杀戮深恶痛绝,是娘用善良和慈爱感化了他那颗冷酷的心,教他学会以仁爱之心待人。”说到这里,萧青麟握了握狄梦庭的手,又道:“其实爹爹早就知道风神医在西湖杏林隐居,对风神医治病愈人的风骨素也钦佩,往日的怨仇早已消淡化解了,倘若不是发生那场惊变,或许两位老人家会成为朋友的。”
狄梦庭听到这里,心中极是感动,忽然一撩袍摆,弯膝想萧青麟跪倒。
萧青麟吃了一惊,急忙相扶,道:“二弟,你……你这是为何?”
狄梦庭含泪说道:“师父半生愁苦不乐,皆因当年见死不救,致使萧伯母惨死。想不到萧伯父襟怀宽广,原谅了他昔年铸成的大错。师父在天之灵,也能够宽慰了。我这一拜,是替师父向萧伯父致谢,请大哥不要拒受!”
萧青麟也撩衣跪倒,对天说道:“爹爹,风神医,您两位在世时未能成为知交,这份遗憾已在后辈身上完成。我与二弟生死与共、肝胆相照,您两位也将含笑九泉了。”说罢,两人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响头。
萧青麟站起身来,道:“二弟,你第一次来这里,我要尽地主之谊。来,来,且尝尝我爹爹酿的杏儿酒。”他从屋中取出一把镢头,走到院心的杏树下,道:“八年前,爹爹在这棵树下埋了一坛杏儿酒,说是藏到第二年来喝,滋味绝佳。想不到这一放便是八年,今日咱们口福不浅。”他一边说,一边将树下的泥土挖开,不多时,果然取出一个酒坛。
狄梦庭走近几步,月光下只见酒坛与坛口的篦箍均已十分陈旧,显非近物,忍不住一喜,忙取来一张草席,铺在树下,又用菏叶盛了白天买的花生、蚕豆、肉干、鸡脯,一一放在席上。
两人席地而坐。萧青麟拿过两只大碗,将坛上的泥封开了,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狄梦庭已有醺醺之意。
萧青麟提起酒坛倒了一碗,道:“你尝尝,怎么样?”狄梦庭见这酒微显碧青之色,一口饮下,一股暖气直冲入肚,全身血液登时为之一振,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适用,大声赞道:“真好酒也!”将一碗酒喝干,大拇指一翘,道:“天下名酒,世所罕见!”
萧青麟笑道:“既是好酒,且将一醉。”
狄梦庭道:“我曾听人言道:上元须酌豪友,端午须酌丽友,七夕须酌韵友,中秋须酌淡友,重九须酌逸友。可见解饮之人还要善酌,善酌之人必不能缺酒友。今日得与大哥畅饮,真乃平生快事。”说着,他斟了一大碗酒,道:“小弟空手而来,无物敬奉,借花献佛,请大哥也喝一碗天下第一好酒。”
萧青麟道:“多谢。”举碗将酒一口喝干。狄梦庭陪了一碗。两人你来我往,酒到碗干,不多时,将一坛酒喝了个干干净净。这满满一坛酒足有三十余斤,两人一番痛饮之后,腹中少说也装下十四五斤好酒,倘若换了寻常的人,早已醉得不醒人事,饶是两人内功精湛,这时也微显几分醉意。只见萧青麟长长出了一口气,道:“爽快!爽快!我飘萍江湖以来,处处遭人追杀算计,唯有今日纵情一醉,人生快事,莫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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