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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抱着权贵大腿向上爬的粤籍候补道蔡乃煌,为他们出了一个绝妙点子。
蔡乃煌精通照相术。他设法弄来了一张岑春煊的照片,又找到一张康有为的照片,将两张照片拼凑在一起,再拍一张岑康亲密合影的照片。奕劻将这张照片送给慈禧,说是获得了岑春煊与康党密谋策划拥戴光绪的铁证。这个小小的把戏,在今天谁都玩得出,决不会被视作铁证,可是在本世纪初西方照相术还刚刚传进中国的时候,精明如慈禧者也没有识破,她竟然完全相信了。原本对托病不赴任的岑春煊就有不悦,这张照片正好比火上加油,一怒之下,慈禧将岑春煊也开缺了。
奕劻大获全胜。
奕劻的地位坚不可拔,袁世凯办事也便非常顺畅。段芝贵的巡抚虽没当成,袁世凯与铁良争夺军权的计划却在顺利进行。徐世昌往任不久,便上奏说东北地当要冲,须加强军备,请调北洋第三镇驻扎黑龙江为防沙俄入侵,调第五、六镇两协来奉天镇守。慈禧准奏。于是铁良乖乖地交出了刚收回还来不及整顿的一半军队。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又回到了袁世凯的手中,而军饷还得由陆军部按月供应。满洲少年亲贵与袁世凯的第一场交锋便以吃哑巴亏而告终。
但他们并不甘心,不断地向慈禧吹风,说袁世凯如何结党营私,如何跋扈不臣,如何居心叵测。慈禧深知督抚权力太大则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况且风吹得多了也对袁世凯存有戒备之心,便接受了载沣等人的建议,免去了袁的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的职务,任命他为外务部尚书、军机大臣。为消除袁世凯的怀疑,也为酬劳张之洞几十年来经营实业之功,同时还为了在中枢形成一种与奕劻、袁世凯制衡的力量,遂将张之洞晋升体仁阁大学士,与袁世凯一道内调京师任军机大臣。
七十岁的张之洞把入阁拜相视为圣恩优渥,感激涕零,接旨后即离开他惨淡经营了十多年的荆楚大地,入京履新。不到五十岁的袁世凯则洞悉朝廷明升暗降、明扬暗抑的机奥,令下之日,力辞再三。慈禧如何能够答应他?遂只得怏怏离开天津。临行之时,又保荐心腹藩司杨士骥为直隶总督。为稳住袁世凯的心,慈禧也答应了。
载振、段芝贵去官,赵启霖革职,瞿鸿机、岑春煊相继开缺,张之洞、袁世凯同时进京。一年之内如此重大频繁的人事变动,在清代历史上实为少见。这一年岁属丁未,人们称之为丁未政潮。
六 张之洞与袁世凯商议奏调杨度进京
张之洞与袁世凯是李鸿章、刘坤一去世之后疆臣中的两根柱石。论清望,张之洞出身翰林,数任学政主考,为天下士大夫所尊崇,远在袁世凯之上;论实力,袁世凯手创北洋新军,广开名利之门,为海内英雄豪杰之辈、盗嫂屠狗之徒所趋鹜,乃张之洞望尘莫及。张之洞少年高第仕途顺利,养成了他高傲自恃的脾性,到了晚年,功勋在世,名满天下,则更添几分倚老卖老、偃蹇散漫的作风。因此,张与袁第一次见面,就令袁颇不偷快。
那是五年前,袁世凯刚补李鸿章之缺升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驻节保定府。张之洞奉旨入觐,由武昌北上,途经保定。袁世凯很重视这次结识张之洞的好机会,早早地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张之洞却不把它当作一回事。
袁世凯那年尚只有四十三岁,比张之洞整整小了二十二岁。张高中探花的时候,袁还只是女人怀抱中的小儿。张出任山西巡抚时,袁不过是一个游手寄食的落拓青年。在张看来,袁是个不通文墨纯靠机缘的暴发户,一向目中无物的张南皮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年轻的直隶总督的位置。
他原计划并不打算在保定城里停留,先天宿城外,第二天一早穿城而过,这样就免去了与袁的见面。不料离保定城还有三十里,袁世凯派出的迎接队伍便到了,恭恭敬敬地把张之洞一行安排在布置得豪华舒适的城中客栈。刚吃完晚饭,袁世凯便亲自来拜访。张心中不情愿,勉为接待,说不了几句话便在椅子上打起鼾来。袁虽不快,但想到他年纪已老,又经长途跋涉,兴许是累了,并不见怪,忙起身打躬,满脸堆笑地说:“香帅辛苦了,早点歇息。明日中午晚辈在督抚花厅为香帅洗尘,请赏脸。”
张之洞含含糊糊应了两句,袁世凯告辞出门。
第二天,当簇新的绿呢大轿将张之洞抬到督署大坪时,高大的辕门已张灯结彩,衙门中门大开,袁世凯穿戴整齐,带着藩臬两司等一班高级官员恭迎在侧。张之洞走下轿来,鼓乐鞭炮齐鸣,袁世凯迎上去,弯腰作揖,请安道乏,让张走在前,自一己在后面跟随,用的是晚辈迎接长辈、学生迎接老师的全副礼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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