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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敝国有一句老话,叫做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天移赠给您,应该是最为恰当的。”
千惠子一直在默默地听着,这时也感慨地说:“爷爷,你今天的话讲得真好。我本来对政治没有兴趣,这下都产生兴趣了。爷爷,天皇应该请你去当首相才是。”
“爷爷老了,都快八十了……”田中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转向千惠子说,“有人来了,你快躲开!”
大家都甚觉意外,一齐向前方看去。
八 遗失在中国的千年古刀又回到了滕原家族
原来,就在前面七八米远处,一个头上蓄着长发,额上绑着一条白布带,身穿灰色武士袍的二十多岁的醉汉,一手握着一把细长的钢剑,跌跌撞撞地直朝千惠子奔来,嘴里大声嚷道:“你这个臭婊子,你花光了我的钱,又跟别人跑了。老子今天捅了你!”
千惠子吓得脸色惨白魂飞天外,两腿抖抖索索地,居然一步都迈不动了。田中老两口也吓得不知所措,只顾拖孙女,却又拖不动。杨度也很着急。眼看醉汉离千惠子只有几步远了,他猛然记起腰间正挂着那把马福益所送的古日本腰刀,顿时心里镇静了。今天一早换衣服时,他看到箱子里那把腰刀,到野外看樱花,带把腰刀在身上会有用处的,于是便顺手将它挂在腰间。这时,他掀开上衣,把刀抽了出来,握在手里,大步向醉汉迎过去。那醉汉见有人持刀拦他,狂怒起来,骂道:“马驴,找死来了!”说着,挥起长剑就向杨度砍来。杨度身子一闪,让过了他这一剑,那醉汉以为杨度怕他,更加凶恶了,睁大两只布满血丝的红眼睛,恶狠狠地大叫:“老子先劈了你!”
醉汉横起长剑,用尽力气,直向杨度的腰间劈来。杨度不慌不忙,屏住一口气,两只脚稳稳当当地立定,微微弯屈,摆出一个金刚移山的架势,右手紧握腰刀。眼看着一道剑光闪过,那把长剑已来到身边。杨度挥起腰刀,猛地一砍,只听见“咔嚓”一声,醉汉的长剑已被腰刀削成两截,那醉汉颓然倒下。杨度跨上一步,将醉汉提起。这时,远远的一个老太太大声嚷叫:“请莫杀他,他喝醉了!”
田中这时惊魂方才安定,也忙过去劝阻杨度。杨度笑道:“我不是杀他,我是扶他起来。”
周围已聚集了一大群人。人们纷纷称赞杨度临危不惧的胆量,也惊叹他手中那把腰刀的锋利非常。刚才大叫的那个老太太气急败坏地分开众人,走到杨度身边,两手放在膝盖上,向杨度深深地弯下腰,满脸流着泪水说:“他是我的儿子,请先生宽恕他。半年前,跟他相恋三年的木子小姐随别人跑了。他从那以后便常常喝酒,喝醉后就又哭又闹,疯疯癫癫的,一看到年轻的女人,就说是木子,要拿刀拿棍的。今天在花下,他喝了整整一瓶酒,又把这位太太当成木子了。我只有这个儿子,虽不争气,但他的确不是坏人,请先生和太太原谅他。”
说完又连连鞠躬。
千惠子被老太太叫做“太太”,觉得很不自在,脸色由白变红了。杨度知道老太太误会了,忙说:“她不是我的太太,她是千惠子小姐。您放心,我不会伤害您儿子的。您扶他回家吧!”
醉汉经此惊吓,酒已醒了多半,自己爬起,说了声“对不起”,便满脸羞惭地走出人群。
这突然而来的意外冲击,把大家好端端的赏花兴致全破坏了,尤其是和子老太太,连连念佛,又说:“不看了,找家旅馆歇息吧!”
田中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同意老伴的要求,来到附近的庐湖旅馆,租了两间客房。他和杨度住一间,千惠子和奶奶住一间。
吃过晚饭洗过澡后,醉汉给千惠子所留下的最后一丝恐惧感都已消失殆尽。奶奶在琐琐碎碎地清理随身带的杂物,她一个人懒散而舒适地靠在被子上,思绪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拘无束地飞来飘去。从昨天到今天,十九岁的女学生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不平凡的两天。
从爷爷的信中,千惠子早就知道爷爷的家中住了一个年轻又有才华的中国留学生。出于对中国文化的爱好,她想见见这个人,只是这半年来忙于功课没有到东京来。昨天一进屋,见到悬挂在墙壁上的《 湖南少年歌 》,立时就被诗中强烈的爱国情绪和雄壮的男儿气魄所吸引,再加上端实而灵逸、雄劲而奔放的书法,在千惠子看来,那仿佛就是五千年华夏文化的缩影,心中赞叹不已,艳羡不已。待看到这个留学生本人时,又为他不同凡俗的风度而惊讶。就在那一刻,千惠子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激情。这种激情,昨夜几乎伴随她一整夜。
千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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