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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囚,让他从此不见天日,让他失去兄长的信任,让他即将到手的江山化作泡影。
可这一刻,百味纠缠中,唯有对彼此更深更深的需求占据了主导。其他的所有情绪,无不在美好而激烈的情/欲前被强行压在心底,沸水般游动着,炙烫着我们,让我们疼不可耐,依然不肯放开对方。
许久,石牢顶部的灰土砖墙都在眼前晃得不清晰时,拓跋顼终于放开了我,却没有坐起身,依旧用他被紧缚的身躯半压着我,在我魅惑般呢喃:“阿墨,我想要你。”
我周身懒洋洋又暖洋洋着,卧在他身底迷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盯着他因溢满*****而益发清美秀致的面庞,吐了口长气,悄无声息借了理着鬓发的机会拭去眼角的泪水,笑道:“现在么?”
拓跋顼垂头望着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躯,黯然笑了笑,道:“嗯……算了吧!”
他起身坐起,挪得离我远些,通红着脸,闭了眼睛喘息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定了呼吸,向我苦笑道:“这天底下,能让我如此失态的,大约只有你这个妖孽了。”
“我不是妖孽。”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不论你是不是,我都要你。”
这个年轻男子忽然停止了和我的争辩,这样笃定地说着。
心口抽了一下,与其说疼痛,不如说酸楚。
我半支着身,斜睨着他道:“等你活着走出这里再说罢!……呵,下辈子都不愿再相见,何况这辈子?相遇便是错了。”
“可我也没后悔过当初相遇。”拓跋顼沉静地说着,眸光煜煜地盯住我,温软却执着,“阿墨,你最好企盼我死在这里,别给我机会离开。否则,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我的阶下之囚,一辈子别想逃开半步!”
他那样的豪气和自负,分明又是相山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剑客。但我不得不嘲笑他的天真幼稚,“哦?怎么,你不怕拓跋轲把你赶出魏宫?还有,难道你忘了,一到北魏,我还会是你的墨妃嫂子?”
拓跋顼呼吸不稳了片刻,沉重的铁镣敲在案上,认真地望着我,问道:“假如当日我不顾生死地把你从重华殿抢出来,我们之间不会闹到眼前这境地吧?至少,你会信我,而不是恨我,对不对?”
相见了,犹道不如初(三)
我不想再提到那些惨烈的噩梦,猛地将那张写了“恨”字的纸张甩到他脸上,道:“那些事,我早就忘了。我现在只记得这个字。”
我立起身,退后了一步,克制了自己浪涛般起伏不定的情绪,平淡说道:“你曾害过我,我也曾害过你,算来我们之间已经扯平了。如果有机会,或许我会帮你逃出去罢?但从此后,我也只记得拓跋轲对我的凌辱了。我会努力找机会,以这个畜生的鲜血来清洗我的耻辱!你若想抓我,最好也请苍天保佑他早死吧,不然你便是抓了我,我还他的墨妃,生是他的人,连死了也得埋在他的墓穴里!”
拓跋顼沉默,然后沉郁答道:“我不会再向任何人让步,不管是你,还是拓跋轲。如果是我要的,我必定要得到!即便是拓跋轲,也不能从我手中夺走!”
我想笑话他,但他神情平静淡漠得让我实在笑不出。他竟……完全不像在玩笑,我甚至第一次听到他直呼了拓跋轲的名讳。
几番风雨历过,又被困囚牢中这么久,他到底也不是原来的拓跋顼了。
但不管他是怎样的,我都没必要再久久牵挂恋恋不舍了罢?
刚刚的一次放纵,也该够了。
相爱是一回事,相守是另一回事。
我不想再做梦,也不该再做梦。
“那你试试罢!”我说着,便懒懒步向牢门。
“你去哪里?”拓跋顼忽然惊呼,听来居然有些惶恐。
我蹙眉:“当然回去了。也好让你早点解开身上的铁链,自在一些啊!”
拓跋顼沉默片刻,勉强挤出一丝轻笑,柔声说道:“嗯,你既然是萧彦的女儿,行动应该还算自由吧?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我捋平衣袖上的一处褶皱,淡淡道:“我不会再来了。以南北两朝的关系,我来这一次,已经多余了。”
这是实话。
如果不是为了确认他到底是不是母亲遗落在北魏的孩子,我不会过来看他。在权力漩涡中求得生存,比沉溺于这越陷越悲惨无奈的感情要有意义得多。
拓跋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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