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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很快發現景檀臉上的紅暈。
「喝酒了?」
景檀換了鞋,手撐在玄關櫃,遲疑一瞬,點頭。
沈闊伸出手背碰了碰她臉頰,低聲問,「喝了多少?」
景檀下意識想回答「不多」,但?這是在撒謊。
她已經瞞著?他藏了太多心事,怎麼能?這種小事還?騙他呢。
「有點多。」她垂著?頭,臉在燒,頭是暈的,都說酒能?消愁,但?此刻站在他面前,難過愧疚的感覺一點也沒?減弱,反而?愈發濃烈,快要將她灼燒成灰燼。
她抬頭,看?見他眸里的關切,心被揪緊,長卷的睫毛眨了眨,一下子沾上淚珠。
「對不起。」她內疚,語氣可憐巴巴像流浪貓。
沈闊愣了下。
「好端端道什?麼歉?」他揉揉她的頭,眉宇柔和,「我又沒?生氣。」
不,如果你知道我爸做了什?麼事,你會生氣的。
怎麼辦啊,我該怎麼和你說。
景檀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可眸里熱氣氤氳。
不想讓他看?見,她埋下頭。
沈闊疑惑,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抬頭之前,她將淚水硬生生憋回去,悶悶嗯了聲。
「我給你煮醒酒湯?」他捏捏她的手,引她到餐桌,「過來坐,等我一會兒。」
景檀坐下,看?他在廚房的背影,悄悄擦了擦眼睛。
醒酒湯很快做好,他用她平日裡喜歡用的瓷碗盛著?,端到她面前。
「注意點兒,慢些。」
他看?她拿起勺子心不在焉舀起,怕她燙著?,讓她先等等,自己在旁邊坐下,將碗拿過去,吹一吹。
景檀心尖被捏了下,泛起將人淹沒?的酸楚。
他怎麼就對她這麼好。
「你上次不是說不準我喝多嗎,」她有點兒鼻音,「我沒?聽?話,你不生氣嗎?」
沈闊抬眸看?她。
「那樣說只是希望你愛惜自己的身體,」他將碗重新推到她面前,語氣無奈,態度是退讓和縱容,「我又不能?真的凶你。」
景檀鼻子一酸。
淚水差點兒又要湧上來。
「和我說說,」沈闊挽了挽她耳邊的發,掌貼著?她的臉,指腹輕輕摩挲紅暈微燙處,「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都到借酒消愁的地步了?」
看?吧,什?麼都瞞不了他。
就算一些事她不說,他是不是也會很快知道了。
她真的很想將事態挽回,她努力?了,可似乎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
鄒微今天?還?笑嘻嘻和她說,別憂心,一切都會解決——最後事情會怎麼解決?是紙包不住火,最後沈闊知道了景林文做的事以後十分?不喜,對景家?對她又恢復冷淡,還?是考慮到她的處境破天?荒地對她心軟,選擇退步默許景林文的作為?如果是後者,按景林文的性格一定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到時沈闊又該怎麼辦?
無解,她身陷泥潭,覺得無解。
她突然就明白了江蘅英先前和她說的話,你和沈闊的阻隔還?多著?呢。
所以江蘅英猜到現今會發生的事。
是她太傻了,旁人都算得門清,連她和沈闊之間的感情都算了進去,這讓她怎麼想,這讓她怎麼保住最後這份純粹的珍寶。
兜兜轉轉,這場婚姻又回到最初的原點——全由?旁人的算計而?產生。
江蘅英說過,若是當初爺爺知道許婉秋的事與自己這個二兒媳有關,決計不會讓她挑選的姑娘嫁給沈闊。可是景檀嫁了,婚姻之所以能?維繫表面的平靜是因為骯髒的秘密暫時被掩蓋,而?隱瞞還?遠遠不止這些,景林文早算好了底牌,只要做為女兒的景檀一日還?在沈家?,他便一日可以順竿往上。
好疲憊,這場婚姻里,密密麻麻都是旁人的算計,像黑色的墨汁滴進清水迅速擴散,她要怎麼還?原原本的一塵不染。
景檀覺得自己現在是沈闊的負累。
和他在一起,好像有點不配。
一想到這兒,心就被緊緊揪著?,痛苦得無法呼吸。
「沈闊,」她低低喊他,望著?眼前的醒酒湯,視線慢慢變模糊,「你覺不覺得,我們結婚是個錯誤?」
沈闊皺了眉,「說什?麼胡話?」
「我認真的,」景檀哽咽,淚水滴落到湯里,啪嗒一聲,「本來你有很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