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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理她沒說。
拍攝時禮裙太長,現在才看清,那銀色鑲鑽的鞋,鞋跟竟那樣高。
而方才拍照,她分明只到他下頜。
沈闊輕哂,「你該慶幸自己不是表演專業,否則拍戲每天踩增高墊。」
他在嘲諷她?
她本不想同他多講,可這人只要不裝啞巴,一開口就這麼能挑火。
她一米六三,就算不高也不算矮吧?
「你怎就認定只有女生遷就的份兒?」景檀的情緒波動不大,有起伏時也只體現在冷下來的泠泠聲調,「男演員就不可以屈膝彎腰?」
上次在學校因為峰迅的事他嫌她多事,指摘的話毫不顧忌戳到她心口,他以為她多麼樂意同他打交道?
沒道理平白在他那裡受委屈。
將那雙高跟鞋放進鞋盒,景檀不再選擇隱忍,「沈先生,付出額外辛勞成全拍攝效果的人是我,你應該沒什麼道理拿這點取樂。」
沈闊手機里的消息直到熄屏都還未回。
一句未經深思的話,說出口時只以為是無傷大雅的玩笑。
卻沒想到她給懟了回來。
不避不讓,不卑不亢。
他開始重新審視她。
明淨精緻的側臉,有冷玉般的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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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莊園是沈闊一位熟人名下地產,得知沈闊要借這裡一用,主人欣然答應,並笑說沈闊若不嫌棄,和新婚妻子在這兒住上些時日也無妨,還說會讓常駐這裡的管家好好接待。莊園面積寬廣,需要不少人手打理,故常年都有傭人在這兒。周圍是郊區人跡稀少更遑論餐館,所以管家早早令廚房做好晚餐。
餐廳在城堡二樓,牆壁翻新噴上銀白色天鵝絨藝術漆,室外是數百平方的花園,室內長桌上燭光搖曳,菜餚琳琅滿目。
管家將二位貴客帶到,躬身說慢用,便離開了。
只留景檀與沈闊兩人。
景檀是真的餓了,沒扭捏,拾起碗筷吃飯。
她吃飯很安靜,和沈闊一起更安靜。
沈闊沒吃多少,中途又出去接了通電話。
晚餐進行到尾聲,竟來了位不速之客。
「沈二,聽說你在這兒?」餐廳門被人推開,隨後一男人進來,他穿一身正經西裝,整個人氣質又顯得不那么正經,他叼一根煙,目光掃過來,看見桌這邊的兩人,笑著走過來。
「崔叔說你借了他這地方拍新婚照?他老人家在國外暫時回來不了,我過來替他瞧瞧熱鬧,」他和沈闊說完,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景檀,手點了點眉尾,做了個不太標準的敬禮手勢,笑說,「嫂子好。」
景檀回:「你好。」
這人她有認得,祁梁,是沈闊發小兼好友,婚禮上他還是伴郎。
也僅僅是在婚宴上見過一次,並不熟。
景檀繼續吃飯,其實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筷子抽紙巾,聽祁梁同沈闊講話。
「今兒一直在陪陳總打高爾夫,嘖,說是打高爾夫,腦子一直轉著和他周旋話術呢,城西那項目他口風嚴,真不好套話,搞得我球都沒打痛快。今天過得真是沒勁兒,這不就來找你了。」
得知拍攝已經全部結束,他扼腕痛惜,「怎麼不早說?早說我白天正好翹了陳總的約過來了!」
沈闊睨他一眼,「你來做什麼?」
「看熱鬧啊,當個打光師也不錯,」祁梁吊兒郎當,「你是咱們這幾個里最先結婚的,我這對象還沒著落,那不得多向你和嫂子取取經,學學夫妻相處之道。」
「可惜啊,你們已經拍完了,到時我到你們新房看成片吧,」祁梁話鋒一轉,「既然這邊結束,你晚上什麼打算?」
沈闊便知道他大老遠跑這一趟可不只是看看熱鬧,「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兒,你閒著的話,和我去趟岳爵灣?」
岳爵灣是京市一高級會所,進出之人非富即貴,喜歡在那兒約人談生意打牌。
若只是單純飲酒作樂,祁梁自然知道沈闊不屑於去。今天是祁梁和陳總打球時偶然碰到一個大學同學,幾句交談竟得知這位同學與致揚技術部總監關係匪淺,祁梁知道沈闊最近留心致揚,便忙讓他牽線搭橋,今晚相約談一談。
人都約好了,今晚肯定是要去的。
「嫂子,闊哥我借去了,不會擾了你們的良夜吧?」祁梁笑說,「不如也與我們同去?管闊哥喝酒這種事如今是你獨有的特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