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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柳也忙着走上来扶住了云端的胳膊。
刚才的事情她全都看在眼里,当然也理解自家小姐的感受,她思来想去,却是如何也不懂为什么少爷要那样对待自家小姐。
“小姐,你别往心里去,我想,少爷他,只是累了!”银柳轻轻晃晃云端的胳膊,“我们也回去吧!”
只是累了?!
云端可不这么认为。
那个家伙,一定是以为她瞎了眼睛所以嫌弃她了吧!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便是长了一幅好皮囊又如何,不过也全是些以貌取人的家伙罢了!
转身随银柳向外走,云端迅速将对乔雨轩那点小小的奢望压抑到了心底深处。
“或者,你应该告诉他,你眼睛的事!”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却是一直未走的乔嘉禾。
云端转过脸,只见他正小心地从地上拈起被乔雨轩踩碎的花瓣,送到她面前来。
花瓣中,银戒上的蓝晶石仿佛午夜大海般深邃。
“他回来了,这个还给你!”依旧是懒洋洋的语调,却隐约有淡淡的愁绪。
“连你也嫌弃了!”云端垂脸扫一眼那枚被桃花碎片包围着的钥匙,却是没有伸手去接。
如果乔雨轩因为眼睛便嫌弃了她,这枚戒指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转过身,云端决然地迈出了前厅的门槛。
注视着那个单薄却坚强的背影,乔嘉禾的手指缓缓地收紧了,数片桃花从他的掌心划落,那枚戒指却被他紧紧握住。
“雨轩,不是我非要与你抢,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被叔叔偷了老婆?
听雨轩里。
乔雨轩独坐在竹亭中,膝上横着一架七弦古琴。
点、拨、提、摇……指尖移动间,俨若行云流水的旋律便溢满了整个院子。
云端犹未进门,远远地已经听到了琴声。
这曲子她也是知道的,不是别的,正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高山流水》。
云端随银柳推门而入时,乔雨轩正弹至高潮节,跌岩起伏的旋律,描绘出一幅腾沸澎湃的水流景象,仿佛正行至一条大河最奔腾之处。
倾听着那琴声,云端似乎也体会了弹奏者心中压抑着强烈情绪,她几乎是本能地循着那琴音拉着银柳一路过去,还要再听端祥,只听得嗡得一声锐响,那琴音却是戛然而止。
“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音不在谁堪听?”
乔雨轩轻叹一声,缓缓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云端已经来到了竹亭对面的小径。
一个是与他相敬如宾的妻子,一个是名为叔侄惺惺相惜的兄弟,却是同时背叛了他。
伯牙尚有钟子期,他呢,这天下之大却是再无一人可懂了吧!
“焦尾声断斜阳里,寻遍人间已无琴!”乔雨轩缓缓诵出后两句诗,心中只觉郁结难耐。
他吸了口气,突然扬起手来,大力划下。
随着刺耳的嗡音,古琴的其他六弦俱是被他大力扯断。
断弦崩在手背上,刺出深深的伤口,滚热的血溢出来便化为冰冷,起身将断弦之琴随意地丢在溪水中,乔雨轩踏着溪水绕过云端,大步走出了听雨轩。
“少爷!”
银柳急声唤他,他也全不理会。
银柳长长地叹了口气,急步奔到溪水中,将那断琴弦捞了出来,横抱着回到云端身边,就急急地取出丝帕来擦那琴上的水渍。
“他扔都扔了,你又何必再捞出来!”云端皱眉看着那古琴,心中也有些郁郁的。
银柳擦着那琴身,声音也有些幽怨,“咱们也没有招惹他,却不知道凭白地怎么又发脾气!”
云端吸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回到了卧室,银柳只抱了琴随在她身后,又担心她见了那琴心烦,便将那琴随手放在走廊的石栏上,仔细擦拭起来。
注意到石栏上只剩了些底子的药碗,银柳不由地生起疑惑来。
她记得当是走得急,云端并未喝下这药,这碗怎么会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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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地四下巡视,银柳立刻就发现阶下的花丛中原本开得娇艳的那丛芍药,不知道是怎么了,花叶俱是低垂着,原本娇艳的花瓣现在也是黑乎乎的,极尽破败。
云端近了屋子,只嫌屋中的药气浓,便推开窗来透气。
抬眼看到银柳正在那里皱眉看着那丛芍药发呆,不由地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