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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有一抹白色自月色下翩然飘下,无声无息地落在院落中央。
饮茶之人仍是保持着舒服躺在藤椅上的姿势,只是伸手给另一只空着的杯子满上翠绿茶水,看向白衣人的眼里像是有星光闪烁。“雪色翠竹,你尝尝还喜欢么?”
白衣人不置可否,也没有伸手接过那个杯子。
披着青碧色外袍的人收回了手,对着杯中茶轻嗅了一下,叹息道:“到底没了当年的味道。”
下一秒,白衣人忽然动了。
身法快得如同一抹白练破开沉沉夜色,然而更快的却是她手中那泓青碧色的剑光——柔中带刚的剑气已臻于无形,如同滔天巨浪织成的密不透气的网,向椅子上的人当头罩下。
只听得“嗡”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沉沉龙吟,像是有狂风凌虐而过,院墙外的竹叶散了一地。
刚才还倚在藤椅上的人已经站在了地上,而那张藤椅忽然裂成了两半,轰然崩塌。
“你真绝情呀,小光~~”那人撒娇般叫道,随手扯掉了身上被剑气割裂的青碧色外袍,“这还是桑蚕丝的呢……”
“你还留着远野。”朝海蹙眉看着安兰手里来不及收回的红褐色短剑,和那因为除去外袍而露出来的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素白色长衫,眼底眸光几度变换。
“我穷嘛。”安兰露出一个皱眉撇嘴的纠结鬼脸,“买不起新剑和新衣服啦。”
朝海看着对面的人十几年如一日的不正经模样,嘴角却有了一丝笑意:“没想到斗星门这么穷,连门主都得用十几年前的旧物。”
安兰却只顾着定定望着白衣女子嘴角那抹如同雪地白莲般清新绝美的浅笑,像是出了神一般,没有回答。
良久,朝海忽道:“对不起。”
安兰闻言,却是歪头一笑,“你说的是哪一次?”
朝海语塞。很久才黯然说道:“两次皆是。”
因为贵城,让她走上背井离乡之路;因为湖月,让她遭受丈夫背叛之痛。她朝海光,实在是欠这个同门师姐太多。
“师父总以为我们喜欢上了同样的东西……”安兰扯了扯嘴角,紧盯着面前女子与二十几年前几无二致的精致面容,目光灼然似是有火焰燃烧。
朝海怔了怔。
安兰忽的又移开目光,一甩衣袖,仰天笑道,“罢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不过只有一样……”
星光耀眼,却不及面前女子展颜一笑。
我的心意如何,小光你又可曾知晓?
“你女儿在我这里。”安兰面上若无其事地说道。
朝海像是早已了然,淡然说道:“有你照看,我自是放心。”
“小红是个好孩子。”安兰又说。
“除了稍微太能惹祸。”朝海又清浅地皱了皱眉,“不过心很实诚。”
“不过婚姻大事,还是告诉孩子他娘一声的好。”安兰忽然眨眼神秘道。
“他娘?”
“也是老朋友了呢。”安兰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一个人在深谷里别扭了二十年,也是时候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
“我得走了。”朝海说道,伸手取过柳木桌上的一只杯子,抿了一口,“虽然凉了,但香味没变。”
也许,和二十几年前在雪山上喝过的一样。
看着白衣女子正欲离去的背影,安兰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你还在找他?”
朝海停下脚步。
“我没有在找他。我在等,等他来找我。”
那一天,可能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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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邪门血债 。。。
两匹马一前一后自山道而下,骑在前面的青年穿着惹人注目的粉色袍子,腰际还斜斜插着一把妖孽的羽扇。那人又策马往前几步,等确定看到了不远处一抹赤红色墙瓦,长吁了口气,对身后不紧不慢的堇衣青年说道:“这下可到了。”
凰稀看着面前那张一脸邀功般的白痴笑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道:“门主真是好记性。”要知道他们俩已经骑着马在这荒山野岭兜转了三天了,此时看那目的地如此显眼地伫立在山脚下的官道边上,凰稀就只想无语地抬眼望天。
“嘿嘿,那不是很久没来了嘛。”柚希腆着脸赔笑道,“上次来还是去年秋天,挺长时间了,而且季节不同景色自然有所改变……”
凰稀终于决定不去理睬边上的白痴傻柚子,率先策马往那处显眼的苑墙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