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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一变。
座中人个个面面相觑,大多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早有辛府子弟奔向后窗,其中,要数辛桧蹿得最快。他一开窗,却见后面小街对面的一个小院落里,嗟来堂的那帮小混混们正在那里举丧。
辛桧气得脸上陡然色变,怒哼道:“反了他还!”说着,忍不住就冲对面大喝道,“都给我停下!”
他叫声极大,对面哀乐被他打断了下,接着,却忽听得那乐声更大,这回不像哀乐,而是古怪已极、滑稽已极地拉了一个过门,声音尖利,怪笑着,仿佛嘲讽着回敬一般。
辛桧一怒之下,随手捡起一个盘子,就向对面砸了下去。
那盘子落地,险险没砸中正在奏乐的一个小混混的头。
那小混混吓得一吐舌头,却扬了扬手中的笛子,冲辛桧直吹起一个怪调来。
——唐人本就爱乐,索尖儿手底下的这些小混混们,有不少时常讨饭,正指这个挣钱,所以会吹打的很有几个。
可惜,叫这一干混混们正儿八经奏起哀乐来,却也是让他们勉为其难。这下,有人前来打断,他们相反喜不自胜,只听他们这时各操乐器,或吹或弹,变了调的,拿出些怪声音来回敬楼头,却也让一众小混混们心怀大快。
辛桧一怒之下,顾不得,随手操起盘子就向楼下一连串掷去。
有小混混躲避不及,就被打破了头,当场流出血来。
却听对面那小院里,这时传出一个人的怒喝。只见一个惨红袍的少年一冲而出,随手一抓,抓起一根灵幡,直冲楼上掷来。
他这一掷,虎虎生风。那幡子下面,为了便于插地,本来安了根铁钎。
辛桧不防之下,急急一避。那幡子从他鼻子前面险险掠过,咚地一声,正插在辛无畏那席的宴前。
——贺寿宴上,猛地飞入了一杆灵幡,不只辛无畏,在座诸客,无不面色微变,心里不由犯起嘀咕来。
辛桧一眼,已认出从那小院里奔出的正是索尖儿。
他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手向窗上一按,已从楼头跃了下去。
才落地,就听他冲索尖儿戟指骂道:“小杂种,你有意搅局是不是?这可是你爹的寿筵。我早知道你不孝不顺,可爹他老人家今日庆寿,你却如此做为,却是何等心肝?”
索尖儿不屑一辩,只是嘿然不答。
可他身边的一众小混混见辛桧骂了他们老大,一个个岂是省油的灯?
却听有人故意问道:“咦?今日有人过生日?那却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旁边一人接口道:“这你都不知?”他故作惊诧,拖腔拖调地道:“那可是——长安城中——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老杂种啊!”
四下里,就听得一阵哄堂大笑。
那人说完还冲辛桧侮辱似的行了个礼,略略屈膝,开口道:“辛大少你别见怪。不是小的无礼。不过你说我家老大是个小杂种,过生日的又是小杂种他爹,那我自己猜他叫老杂种了。”
辛桧一时气得脸都绿了,更不打话,一挥掌,就冲索尖儿冲来。
转眼间,他们两人已斗成一团。
后面楼头,又跃下不少辛家子弟来与他们少爷助阵。那边索尖儿手下,也自与他们老大喝彩。
论起打斗,索尖儿手下这帮乌合之众自然比不上辛府中人,可若论起喝彩起哄,全长安城中,却又谁及得上他们?一时,办寿宴的,举丧的,两下喜丧相逢,两边主人家对打,两边帮闲的已互相怒骂起来。
索尖儿与辛桧,这已是几日来两人第二次朝相。
可才斗了不上一刻,辛桧就已悚然心惊。只觉得这一次相斗,却大与上次不同了。上次,他多少还略占上风,可这一次,索尖儿出手,却似招招都克制住了自己的路数,让自己的后招一招都施展不开。
眼见这么多人闹腾着,李浅墨与那老者坐在门口的大槐树下,依旧喝着茶。
那老者随便扫了场间一眼,便冲李浅墨道:“那姓辛的小子招数受克,看来,是你预先指点了你那小兄弟怎么克制他吧?那个混小子出手间分明杂有羽门的短打之术。”
李浅墨佩服他的识见,只有含笑点头。
——原来,自那日得见索尖儿与辛桧于小校场上争斗,李浅墨就知,这一对兄弟冤家,以后相争断不会仅此一次,当时就用心默察辛桧的出手路数。他为人敏悟,又师从名家,功夫更较辛桧高出不知几许,何况细细思量之下,自然被他想出了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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