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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很陈旧了,与围墙一样,到处斑斑驳驳,到处都有斗大的洞,从破烂的房门往里面一瞅,便可以看到里面堆积得厚厚的灰尘。
饶是如此,玉紫还是一眼便看出来,这地方,以前也曾繁华过。像那杂草和树木林立的地方,以前定是一个不小的花园。像这些陈旧的木屋,那都是漆成了光泽鲜亮的青黄色,虽然现在已是一片斑驳腐朽。
老人赶着驴车向院落里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看向玉紫,有点惭愧地说道:“女儿,父亲所居之处鄙陋啊。”
玉紫连忙摇头,她轻声回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此便是女儿的家了。”
老人眼睛一亮,盯向她问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的儿出口便是华章啊。”
玉紫嘿嘿一笑,挺有点不好意思。
老人想了想,摇头叹道:“惜乎,儿是妇人。”
玉紫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可惜,你只是一个女人。
她笑了笑。
玉紫把十二间房屋看了个遍,发现完好无损,可以住人的,只有两间,一间是老人的卧房,一间是老人堆积杂物的地方。
玉紫找了找,看中了右侧最里面的一间房,这房间只在左右侧墙壁的中间位置有两个大洞,用东西堵一堵便可以居住。再说了,玉紫已经得知,现在正是初夏,在这种季节里,有那么两个洞,屋中还凉快些,就当多开了两扇窗户。
吃了两个父亲弄的米团子后,玉紫这一晚,一直在清理她的房间,打扫干净后,用树叶和干草铺在地上,做了一个堪比前世狗住的窝,便将就过了一晚。
玉紫在一阵争先恐后的啾啾鸟鸣声中清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草堆上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半晌,她闭上双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啊!
玉紫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一坐起,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扫地声。
莫不,老人早就起来了?
玉紫连忙站起,推开了房门。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极其繁芜的绿色。老人弯着腰,费力地清扫木屋前的那一小片空地。
清晨的阳光下,老人那扎得高高的发髻,那一袭麻布衣裳,脚上的草鞋,与周围的断壁残桓一道,构成了一副久远的,久远得从来不曾出现在玉紫睡梦中的画面。
就在玉紫痴痴而立时,老人回过头来,冲着她慈爱地一笑,唤道:“玉儿,起塌了?”
“啊,是,然,然,然。”
乱七八糟地应了一声后,玉紫连忙跑到井水旁,摇了一桶水洗了把脸,当她用陶碗盛着水准备漱口时,突然发现没有洗漱用品。
想了想,玉紫记起来了,似乎这个时代的人,一般是用盐来漱口的。
她伸出头去,朝着院落中清扫的老人叫道:“父亲,可有盐?”
“盐?”
老人撑着扫帚,摇了摇头,叹息道:“盐,厨房略有一点,可用三天。”说到这里,他看向玉紫,奇道:“一大早,怎地要盐?”
玉紫一哽。
老人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语。
玉紫朝厨房走去。
盛放在陶碗中的盐,只有拇指大小,这么一点盐,食用都少了,又怎么能漱口?是了,看老人的神色,定是想到她本为贵人,这点盐,原本是不放在眼中的。
玉紫走到另一个停放杂物的房中。
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后,玉紫低着头,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食用的粟和梁,只有三公斤不到的样子,而且这三公斤粟梁中,还夹有大量粗糙的麸皮。
里里外外,不要说菜,连油的影子也不见。
手扶着门框,玉紫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得欢快。昨天晚上,她是吃了两个老人给的米团子,那米团子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她的肚子,早就饿了。
“玉,父亲穷困多时,衣食难继啊。”
这时,玉紫的身后,传来了老人沙哑的叹息声。
玉紫回过头去,在对上老人愧疚的眼神时,玉紫心中格登一下,暗暗想道:我一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住了老人的房子,总不能还要老人辛苦劳作来养着吧?
她想到这里,连忙冲着老人大大地露出一个笑容,声音响亮地说道:“父亲,女儿或能分劳。”
老人一怔,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