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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恐后跑进屋，分别在屋里绕了一圈。黑黑吐着舌头四处打量，壮壮显然还记得含珠，摇着小尾巴跑到炕沿前，前爪扒着炕壁，想要看这半个主人。炕沿高，壮壮太小，含珠刚要挪过去，阿洵笨拙地将壮壮抱了起来，&ldo;姐姐看，这是壮壮！&rdo;壮壮在他手里胡乱扑腾，两条后腿瞪到炕壁就赶紧抵住了，直着身子瞅含珠。小狗崽肚皮完全露了出来，含珠以前没留意壮壮是公狗还是母狗，这会儿看到了，程钰还站在旁边，她脸不受控制就红了，垂眸嗔阿洵，&ldo;好了，快放下去吧，狗爪子沾了土，别把炕弄脏了。&rdo;阿洵最听姐姐的话，赶紧把壮壮放了下去。落了地，壮壮还挺聪明，知道在炕沿前离主人近却看不到主人，在炕沿底下着急地徘徊两圈，忽的摇着小尾巴跑到了茶几前，再仰头看主人。看了会儿，蹲坐了下去。黑黑学它，在它旁边坐了，两只小狗崽儿并排蹲坐在那儿，像门前摆着的石狮子。程钰看着狗同含珠说话，&ldo;表妹养伤枯闷，我看外面有卖狗的，买了两只带过来给你们解闷。&rdo;含珠悄悄将盖在身上的锦被往上拉了拉，轻声道谢：&ldo;表哥费心了。&rdo;轻轻柔柔的。程钰目光柔和了些，将阿洵抱到炕上，一边给他解斗篷一边问他：&ldo;阿洵最喜欢哪只？&rdo;&ldo;黑黑！&rdo;阿洵指着小黑狗道，&ldo;黑黑是母的，母狗不会咬人，公狗大了咬人！&rdo;含珠脑袋朝窗台那边扭了过去，嘴角微翘。她就知道他是个心细的人，敢把两只狗带到阿洵跟前，肯定有办法让阿洵愿意分一只给妹妹，却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瞎话糊弄小孩子。程钰看看她白里透红的侧脸，知道她懂了，便道：&ldo;我还有事，先走了，阿洵好好照顾姐姐。&rdo;阿洵舍不得他走，也不怕掉下去，一把扑到他怀里，&ldo;表哥不走！&rdo;含珠也意外他如此匆匆，瞥一眼他身上单薄的锦袍，再看看屋里伺候的丫鬟，含珠犹豫片刻，小声问道：&ldo;你，表哥有急事？&rdo;她现在是他的表妹，不能太生分了，不说多热络，至少该有的待客之礼得守啊。阿洵也仰着脑袋等他回答。程钰摸摸男娃脑袋，看着阿洵答她，&ldo;也不算急，就是晌午跟人约好了去酒楼赴宴。&rdo;距离晌午还早，含珠出于客气劝道：&ldo;表哥大老远赶过来，好歹喝杯热茶再走吧？&rdo;喊他表哥再别扭，次数多了，倒也习惯了。程钰抬眼看她，她若有所觉，视线从他墨色的锦袍上移到了炕沿上。&ldo;好，喝完茶再走。&rdo;程钰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些，说完抱着阿洵去了另一边炕头，陪他玩球。含珠吩咐如意去备茶，她继续靠在炕头。不好意思看他们姨亲表弟玩，她拿起旁边方氏特意给她准备的花名册看，这上面写了楚菡平时接触过的京城贵女们，连带她们父母官职都有，含珠虽然装忘记这些了，但提前记熟了，日后去旁人家做客心里多少都有底，强过两眼黑。对面炕头，程钰将阿洵踢过来的蹴鞠重新扔了过去，目光顺势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她靠着迎枕，被子盖到腰处，露出上面的白底绣蕙兰的小衫儿。阳光从外面斜射过来，他这边是明亮的，她那边有些暗，但她整个人好像带着一层柔光，青葱般的手指莹润如玉，沿着册子缓缓移动，红润的唇微微翕动，无声诵背，眼帘低垂，神情专注，如佛前最虔诚的诵经信女。&ldo;表哥，球！&rdo;阿洵等了半晌不见表哥把他用力踢过去的球扔回来，大声催道。含珠心中动了动，水眸里波光流转，眼帘颤颤抬起。程钰在她看过来之前就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将不知何时滚到身边的球朝阿洵扔过去，阿洵刚要伸手接，外面如意端茶走了进来。阿洵听到动静扭头看，那软软的球就砸到了他肩上，因为阿洵站在含珠旁边，球反弹一下又落在了含珠被锦被遮掩的腿上。阿洵低头，瞅瞅姐姐腿上的球，嘿嘿笑了，&ldo;砸到姐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