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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间的空隙一点点推到肘部固定,待两只手都戴妥当了才放手问我:“看看可还合适?”
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又伸手去摸身边物件,但觉手套质地似丝似皮,既有弹性又不会勒得太紧,戴在手上仿佛长了第二层皮一般,拿放东西均不觉有异,且半点感不到憋闷。
我不由大喜,一时间连门也顾不上走,回头向程铮眨眨眼睛示意,便直接从窗户跳进院子,几步蹿到忍冬身边,和它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便伸手轻轻抚摸它鬃毛。
这种重新变回正常人的感觉真特么爽!
忍冬亦被我摸得十分舒爽,它低低打了个响鼻,伸头过来蹭了蹭我的手。
我竟被它闹得鼻子一酸,又怕用手拭泪弄脏了手套,只得拼命眨眼将泪水憋回去,又苦笑着鄙视自己:真是在魔教憋得狠了,突然一下子不用装疯卖傻,竟瞬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这算是从一个极端跑向了另一个极端吗?
自从在谷中醒来,我这几天鼻子都酸了几回了?
真没用。
我苦笑低头,拼命吸着鼻涕,不防一条雪白的布帕陡然递到我面前。我惊讶地看了跟过来的程铮一眼,还不及反应,便被他直接将帕子按在我眼角:“手套皮质难寻,当心沾上毒便废了。”
我尴尬地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将带毒的一面小心折好,东拉西扯地岔开话题:“相公当真是盖世豪杰、江湖地位超然,虽隐居谷中却仍能运筹帷幄。——你看,自你逮到我之后才不过四五天时间,这就为我量身定做了一副防毒手套出来了!了不起!”
程铮深深看我,问:“听说过向靖闻么?”
我眨眨眼睛:“武林盟主的二哥,向家次子向靖闻?”
他不置可否,只继续道:“逐风山庄世代做马匹兵器生意,向靖闻自小患头风病,并不插手家中事务。因此两年前开颅祛风之后,便索性自立门户,自己分出来做机关兵器的买卖。我算是他手下生意的半个当家,不时替他想些新巧的主意换钱。”又看一眼我腕上,“锁链便是一例。”
我不由一笑:“看样子应该销路不错。没想到相公除了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个成功的商人。”
看来药先生当年的苦心没白费,我没白白被绑在他门前那么多回嘛!
程铮道:“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算小有积蓄。”
我连连点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他吃穿用度比小时候更上一层,想必他的“小有积蓄”跟我的标准仍是不太相同的。
程铮眼中突有一丝狡黠一闪而过:“但这手套造价不菲,我也不能白白送你。”
我忙拍着胸脯表态:“相公你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是叫我反出魔教还是叫我出卖情报做个双面细作?只要相公有吩咐,我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程铮道:“不必,洗手作羹汤即可。”
我一吓,连忙盯着他问道:“大侠你不是认真的?”
他微微挑眉:“为什么不能认真?”
我怪叫:“我身怀剧毒啊情哥哥!”
程铮面露不豫:“手套你已戴上,银质的碗碟也已送到,下厨时再用布巾将头发扎起,你身上带不带毒又有什么相干?”
我一时语塞:“呃……”
他道:“你我要待在谷中月余,一直以肉干面饼充饥总不是办法。况且你不是还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三从四德你都省得?那我且问你,四德之中,妇功说的是什么?”
“絜齐酒食,以奉宾客……”我举手认输,“我做饭就是。只是我在魔教向来远庖厨,乍一接手总得熟悉一阵子,你且耐心些,也别太挑剔味道……”
娘的,相公媳妇这桩糊涂公案,受益人到底是谁啊?
我怎么觉得我亏了呢?
程铮勾起嘴角,目光中略有得色:“你只管熟悉。”说罢率先转身进房,重新走回药柜前分拣药材。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站在原地呆了半晌,终于也悻悻走进厨房“熟悉”起来。
这一熟悉就熟悉了一个半时辰。
天将过午时,我才愁眉苦脸地端着两碗羊肉羹、几小碟调料出来放在桌上,远远跳开,向程铮解释道:“第一次羊肉下锅太晚,粘锅了;第二次也不知我碰了什么地方,盛出来时银盘子发黑了,只得全部用开水烫过一遍再做。第三次慢火精炖,因我怕尝味道毒了整锅汤,所以什么调料都没敢放,你自己估量着加些盐进去!我怕我靠得近了又不慎令得碗筷发黑,那我可要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