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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冷汗。
冷汗一粒一粒自他额头上爆出,汇聚成一道一道细流,流过他光滑的脸颊,聚到圆圆的下巴上,再一滴一滴滴到他脚前。
他连伸手擦一擦都不敢。
那张乌木躺椅仍然摆在原地,但文向荣却连看都不敢再看它一眼,当然更不用说躺上去,歇一歇了。
他的腰腿都站酸了,连脚趾头都麻了。
第五名站起身,背着手,仔细地欣赏着架上的古玩。
他这样将文向荣晾在一边足足有两顿饭功夫了,文向荣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更不用说动一动了。
终于,第五名总算叹了口气,脸冲着古玩架,淡淡道:“你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嘛。”
文向荣悄悄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赔笑道:“帮主……嘿嘿……帮主…··”
他不是不想回答一句很得体的话,但他的嗓子很不得劲儿,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第五名仍然淡淡道:“我老人家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文向荣道:“是…··是去年春天……二月中旬。”
第五名慢慢转过身,扫了他一眼,道:“才两年不到的时间,文大掌柜又发福不少哇。”
文向荣只觉得嗓子眼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如果第五名恶狠狠地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他倒会觉得舒服一些。说到底事情是出在徐州,而且就发生在最最不该发生的地方,他对此理所当然地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第五名就是不火,不动怒,就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些不咸不淡的话。这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第五名忽然又叹了口气,脸一沉,冷冷道:“还不加派人手四处追查,钉在那儿跟个木桩子似的,是不是想气死老子?嗯?”
文向荣总算稍稍松了口气,赔笑道:“尊帮主,属下已经传令城内众兄弟严加查访……”
不等他说完,第五名就挥了挥手,截口道:“你知不知道这事到底是哪一路的人干的?”
文向荣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现场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人肯定都是些老手,到底是哪一路人干的,属下一时……”
第五名顿时瞪圆了眼珠子,骂道:“老子让你坐镇徐州,你他妈的除了坐出一身肥膘来,干过一件正经事吗?
嗯?一点点小事就要劳动老子大架,催命似地把老子催来。这下好了,人丢了!老子看你怎么交待!”
文向荣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知道今天的罪算是受到头了。
只要第五名开口骂人,那就万事大吉。
果然,第五名猛一挥手,指着房门道:“滚。你给老子滚出去。老子要你亲自去找,找不到人别回来见老子!”
文向荣汗也不流了,腿也不抖了,精神抖擞地道:
“是!属下尊命!”
话音还未落,他就一溜烟跑得人影也不见了,留下第五名一个人在小花厅内生闷气。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得想办法去解决,而生闷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只怕还会对解决问题大大地不利。
因为人一生气,思维就难免混乱,心情就难免烦躁,头脑就难免发热。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十个至少有九个会是错误的。
再说,生气更是有伤身体。
这些道理,号称杏林国手的第五名自然不会不明白,可他还是忍不住要生气。
其实也难怪,近两个月来,徽帮出的事也的确多了一点。
首先就是因为禇众养那个老无赖,圣火教干掉了徽帮北京分舵的四位好手,紧接着,涿州分舵又突然遭到了圣火教的袭击。
殷朝歌、司马乔南下大理后,上方山一带的防务以及寻找圣火教自禇众养手中抢走的那半张宝图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第五名和秋水头上。
问题是秋水在北京没呆上几天,就嚷嚷着闷得慌,留下白袍会中二十来名好手协助第五名,自己却扬长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五名绝没有半点责怪秋水的意思,他知道白袍会在每一次复仇行动之后,都会消声匿迹一段时间,一来避一避风头,二来也借这段时间养精蓄锐,寻找下一个打击目标。
但不管怎么说,秋水甩手一走,第五名立即就有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而且北京公舵的四名好手被杀后,实力也大受影响。
无奈之下,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