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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这些事情都不能变为现实的话他喜欢听我讲,然后在把自己代入到我的故事中感觉那种幸福。这种幸福是我希望给他的,所以我尽力讲的眉飞色舞,好像这些事情昨天刚刚发生。安格有时候会笑,是那种淡淡的,很幸福的笑容。他大概没有力气笑得更加开心,不过没有关系,这样就好了,我知道安格是幸福的,至少,他让自己显得很幸福。
有时候,他就会带着这样淡淡的微笑陷入又一轮的高烧或者昏迷中,那个笑容会一直凝固在他的脸上,好像最后的诀别。然后我的记忆就会突然的崩断,我会完全的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忘记去看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可能散大的瞳孔……我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着,等待着他再醒过来……好像我不这样做,他就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一样。
我像一个守护着自己鸟巢的母鸟一般,静静的等待着安格最后的诀别。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自己有时候会突然的睡过去。
因为每次醒来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你的脸,由一种失魂落魄再变成感恩的微笑。
但是我尽量不让你知道。
就像我自己都不承认一样。
我会努力在清醒的时候微笑。
让你继续刚才的故事。
其实我真的不记得你刚才讲到哪里了。
我不想说对不起。
因为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错。
我骨髓的配型很快就出来了,这段时间远远比我陪伴安格的时间要短。我之所以忘记了交代,是因为这个结果对故事的发展毫无建树。
我的骨髓不是安格需要的。
这种低概率的事情,是连梦里出现都会觉得奢侈。
所以我越发的对安格好,我知道我时日无多,或者说,安格时日无多。
然而人生就是面临这么多的选择。
你可能曾经以为它是对的,之后会觉得它是错的。
也可能曾经以为它是错的,它就会变成对的。
主任告诉我,我的骨髓配型是一个山西的小男孩所需要的。
他等了整整八年,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家人抱头痛哭。
知道消息的那一刻也很想哭。我想我还是可以挽救一个生命的,只可惜这个人不是安格。
“那家人就快进京了,你做做准备,接受手术吧。”
主任说这话的时候面容恢复了严厉,他知道我现在的犹豫,所以说话的时候用的命令的语气。
“主任,好像你说过,安格活不过三月。”
主任转过身,用背影表达默认。
“好像三月就要过了。”
我觉得自己的语气里有一种不确定的飘忽。其实我极力否认时间的流逝,就像我一直不承认安格病情的恶化一样。
“那又怎么样?”
主任的背影里都透露着深寒。
“可不可以……等到安格……”
我的话彻底断了根。我说不下去。那个字安格自己可以像玩笑一样说出来,但我不能够,那个字像毒蛇一样在我的舌尖滚动,仿佛一掉出来,什么神秘的东西就被打破了,恐惧立刻就脱颖而出。
“那如果安格熬过三月了呢?”
“这个……”
“如果安格的病情又有好转干脆就出院了呢?”
“……”
“这样的话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是安格在等待手术的话你会让他等到什么时候?”
我彻底没了言语。我知道主任的意思,看似冷酷的他其实最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我的道行比之主任差出老远,在我医生生涯的初期,我的情感会淹没我的理智。
“去手术吧。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
主任轻轻的叹息着。
严厉的背影无端的佝偻起来。
“别再让一个生命毁在另一个生命的怜悯里。”
“安格,就是在这种等待和怜悯中,毁掉的。”
10
手术的前一天,我知道自己被逼上梁山了。
与其让别人转告安格或者是任由安格自己去胡想,不如自己去告诉他,让他安心的等待。
其实骨髓手术也就是两三天的事情,两三天里面酿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大概也是极小概率事件吧。
等手术完了以后我要搬到安格的病房去,医生和患者都躺在病床上,也许能给他更多心理上的支持和安慰。
想到这里我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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