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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你若也能看得出,端王也不用号称鹰军,铁骑披靡千里了。”唐悦心内忧虑,却是惊涛骇浪中练久了的沉着气度,越是紧急越是镇定,微微含笑,“听声响,来的人不多,一百、两百……四百余人,恰好是五都一指挥,仓促之间整肃如此,只怕便是端王的精锐近卫了。” 这么多?
叶长风心中一沉,他倒不是为自已担忧,端王就再恨他,这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一朝为官共掌军枢,面子上也是要虚以委蛇,大力相救不肯伤害的,只不过唐悦却如何脱身?
一夜淡如春风的相处,平静中夹着温煦,如君子相对又似含了隐约的示好,虽是敌对却又亲和宛如知交……叶长风突然对面前这多变莫测的男人生起了怜意,细想来,以唐悦这般绝顶武艺睿智性情,要逍遥一生又有何难,偏却自甘身负重责,奔走于草莽之间,也不知是为了名或利,抑或另有苦衷……
明知他是叛逆,是反贼,是斩草要除根之辈,可是想到这英风四溢的男人会横尸当场,叶长风竟有些不忍,心中一动,不该说的话已冲口而出:
“你拿我做人质吧,投鼠忌器,端王终究还是要避让三分的。”
话才出口却又后悔,君子修身讲究的是温文尔雅,谦谦含蓄,自已与唐悦对峙立场,忽然直接说出这个,可闹的是哪一出呢。
正要补言纠正,唐悦回过脸,眼睛亮闪闪黑如嗔玉,透出格外的喜悦:
“长风不想看见我死,是么?”
叶长风脸莫名地微微一热,随即镇定心神。山岭间阳光初升,照耀在他冠玉般光洁的面庞上,若有若无透出淡淡一抹红晕,温润秀美有如处子,眉目间却自有一股清岸高标之意,唇角微挑,似笑非笑,站在风中衣袂飘飘直如画中之人。
唐悦几乎移不开眼睛,他原是狂浪不羁之人,当下便想紧紧搂住,就此亲近温存一番,不知为何却顾忌着伸不出手,私心里,隐隐地只是不愿见到叶长风脸上出现对自已的鄙夷。
胡思乱想着,回过神来时听见叶长风正说到:“……死了,岂不可惜,还是盼你能悔悟,改过自新……”
“别说了。”唐悦伸手,轻柔地掩住叶长风的嘴,“你肯为我出主意,我很感激,可是我既当你是知交,这种事,便断断做不起来。别担心,我会有办法出去的。”
草木悉索之声越来越近,太阳悬照刀兵闪光清晰,便连叶长风也看出了端倪。放眼望去,整个前山竟是疏而不漏,安布得无懈可击,不禁呀地一声,惊道:“唐悦,趁还没合围,你还是快走罢,不知后山如何……”
“一定比前山更密。不然这一个夜,是拿来做什么用的。”唐悦瞧都不瞧山下一眼,只是温柔地看着叶长风,象是要将他刻记在心里,“我等会儿要带着你,从前山正面冲出去——别怕,我若不挟持你,有违常理,对你也多有不利,但我定会护着你,不让你受连累。”
叶长风啼笑皆非,截口道:“唐悦,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中途我会找安全地方,‘失手’丢下你,”唐悦象是没有听到,继续道:“长风,你是宋廷重臣,我是草莽反贼,你我二人,本是势不两立有死无生,能得一夜之晤已是有缘,本想与你携手同对抗端王……但现在我已不能……结交过深,于你于我都有违碍……今日一别,我将远走天涯,从此不再与长风相见……长风,你珍重。”
“你……”叶长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唐悦虽未明言,叶长风何等聪敏,话中之意,一想便知。唐悦是怕自已再与叶长风相处下去,会不舍离去,然而这两人结交,是只有坏处不见好的,不但两方势力都容不下,就算唐悦放手,不再与宋朝为敌,终究也是戴罪之身官家钦犯,与叶长风在一起,只能给他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唐悦生性桀傲不驯,要他放弃作乱,只怕也如要叶长风放弃忠君之念一样不可能。
隐约间,又似有情若无情地透出一股心意。只是这究竟是何心意,叶长风不愿想,也不敢去想。
唐悦看得清楚,果然是明摆着不能再有相会之日。
世事颠沛,天命难违。无可奈何处,纵江湖英杰朝庭高官又能如何。
“你……也保重。”沉默倾刻,叶长风淡淡一笑,抬眼远望,正是天高风清。
“那么,走罢。”唐悦故伎重施,又一把抱住叶长风在怀,正要迈步,却又顿下身形,笑道,“有件事儿,忘了跟你说……那件金家小姐的案子,昨日没有完整告诉你——多数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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