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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那般灼灼耀眼。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的弧线若隐若现。明黄色底描暗银纹龙的大开襟长衫里是一袭深紫色内衣,与他颈侧的那根银紫色发带交相辉映,端的是无比高贵优雅。也许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也许是刚打了一场胜仗回来,也许是身边有莫思攸和烟行素两大美女相伴,他没有摆出朝堂上惯见的威严刚厉,修长优美的身躯松松地靠在椅背上,端着酒杯静静地自斟自饮。
莫思攸坐在他左边,一身繁复高贵的靛蓝色宫装把她原本就高傲的姿态衬托得更加遥不可及,额头的梅花钿在满园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与她眼底深处沉寂的光芒一样,冰冷且安静。
刚升为德妃的行素坐在他的右手边,裹雪白狐裘边的桃红色夹袄,同色底缀粉色百碟穿花褶裙,简单不失俏丽,和高贵冰冷的莫思攸形成鲜明的对比。个性自由奔放的行素对宫廷生活适应得似乎还不错,乌黑的眼珠里波光盈盈,光彩依旧。偶有和我眼光交汇时,她总是很兴奋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在空中与我遥碰,彼此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君洛北从晚宴开始到现在大概半个时辰里始终没和身边二女说过话,身边二女也很有默契地只顾应酬前来敬酒的朝中大臣,三人的眼光始终没有过正面接触。
这种一夫两妻的场面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无间,还记得婚后不久,我俩笑谈间聊起了纳妾的话题。无间指天发誓这辈子向他老爹学习永不纳妾, 我哈哈大笑之后不以为然。现在看到高台上相敬如宾的三人,我才明白无间的誓言多么珍贵,在这个一夫多妻被视为天经地义的朝代里,无间给予我的是这个朝代所有女人最宝贵的奢望——一夫一妻,矢志不渝。
我的眼睛突然酸涩起来,数日里因无间失踪带来的焦虑和不安差点化为眼泪夺眶而出。想到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真真假假的眼睛在观察着我这位因相公失踪而成为焦点的廷尉夫人,我发泄一般,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嫂,你还是别喝了吧,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无暇的声音怯怯喏喏,伴着轻轻的颤抖。
我回头看向她,原本的梦中情人与自己失之交臂,不知刚识情滋味的一颗少女心该是怎样自处。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娇嫩面庞,我心中的哀伤更甚,缘起缘灭,孰是孰非?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我不忍点破少女正在强撑的自尊,安慰她道,“放心吧,这是最淡的米酒,我只不过……有点想你大哥了而已。”
话一出口,胸腔里的情绪竟是再也压抑不住,排山倒海般袭来,眼角的湿润尽数化为撕心裂肺的疼痛。无暇却抽噎着扑进了我的怀里,低声哭了起来,委屈、伤心、担忧……太多太多的不能言语,悉数释放在了哭声里。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心口的疼痛似乎更加强烈了,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拽着我的心,越揪越紧,逼得我几欲窒息。无间,无间……我在心里反复地默念,可这并不能减轻我内心丝毫的痛苦,反而如大山般越压越紧。
一个温暖的怀抱适时地包围了我,“小澜”,声音里满是担忧。行素,她终究看出了我的低落,不顾身份跑下台来安慰我了。
“帮我照顾无暇,我出去走走。”痛到极点的酸楚再也经不起如此温言的抚慰,我怎能让眼泪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流出。我的无间是那么的耀眼,他怎么能有如此软弱的妻子。
我强撑着微笑走出清荷宫的大门,夜晚的清凉和寂静隔开了背后的那片喧哗,也给了我一张可以尽情哭泣的面具。
难道怀孕后真的会影响情绪?我的焦虑和哀伤来得如此迅速,快得让我措手不及。甚至险些失态,这在我前世是绝对不会有的。冷静淡漠永远是我对外的表情,几何时我也这么多愁善感了……眼前隐隐浮上了之前看到的高台上的那个画面,我的心跳突突地加快,满心的疼痛化为莫大的恐惧,我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想起君洛北?
背后传来悉悉梭梭的脚步声,我警觉地转头望去,单薄的身体,苍白的面孔,醒目的红唇,竟是许久不见的四皇子君洛沂。第一次见他,湿雨秋花,我软泥满身;一年后再见,彩灯圆月,我泪眼婆娑。这么一个体不胜衣的人儿,却总是瞧见我最狼狈的时候。
“秦小姐!?”他有些不确定地跟我打招呼。
我抽出手绢慢慢拭去眼角的泪,整理好仪容后端出一个正规的见面礼,“四皇子,民女已为人妇,叫我玉夫人即可。初见时的隐瞒还请四皇子包涵。”
说完后我还微微向前挺起五个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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