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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压着人到了无极殿,中书省的数位主簿,包括秘书监黄大人,此时都跪在韩诀身后。
韩诀俯身稽首,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相碰。
“崔平,卷宗室的钥匙在你的手上,到底何人进过卷宗室,你不知晓?”
崔平原本不敢忤逆太子,才放了人进去,自然更加再不敢罪犯欺君,更何况他此时不知卷宗库被盗一事,忙一五一十将实情道破:“回、回禀皇上,不日前太子说中书省砌成年久,碰上今年的雨水,更是坏了大半,有心查探,更有心重修卷宗室。下官见那地方风雨侵蚀长年累月已有坏洞,更兼太子软硬兼施,下官不敢不从……”
“崔平!”这个蠢材,韩诀忍不住低喝。
皇帝冷冷蹙眉,“韩诀,你有何话要说?”
韩诀终于直了身体,“回禀陛下,崔平所言,并不皆是实话。”
“那还有什么?”皇帝显然失去了耐心。
韩诀天生声音冰凉低沉,如凿铁寒冰,“陛下,是微臣放太子入内的,但微臣自知陛下惦记这卷记载,那日之后曾回去查过,并无异状。此事不一定是太子所为,个中缘由,还待详查。”
皇帝沉怒道:“还要查什么?定要朕将禁军派到太子府中,全力搜查?”
看得出皇帝是真动怒了,崔平暗中淌汗。幸得方才没能将柳行素的名字也一并供认了,否则太子只怕不会轻易饶恕自己。如今的皇上同太子,犹如博弈的关系,太子这地位看似牢不可破,可他已经失了帝心,失去皇帝厚爱的龙子,根基无论如何也不能稳固。
何况太子多年无子,而远在边关的睿王殿下已有两名嫡子,皇帝陛下这颗心早偏了,旁人或许不知道,跟在皇帝身边侍奉了十多年的近侍,今日却总听得皇帝念叨边关那两个孙儿,儿子的罪祸,不该让小世子承担。
可见,陛下早有心将睿王一家接回上京城了,只是碍于当年那句“老死不相见”的气话,此刻有些骑虎难下。若是太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他的底线,只怕皇帝真会不顾当初誓言,将睿王迎回上京。
太子仁德敦厚,睿王戾气重,且性情狠辣,近侍的心自然是偏着太子的,可早些年,他在皇帝耳边说些太子的好,皇帝还是听得进去的,这些时日愈发听到“太子”便龙颜不悦,惹得身旁人再不敢说。
韩诀的脸色飞快地划过一抹忧急。皇帝摆明了是不信任太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本书在谁手里,如果皇帝当真在太子府邸搜出,太子不但有欺君之罪,更有勾结朝廷重臣以权谋私的大罪。
“陛下,此是是臣倏忽,致使卷宗室失窃,臣甘愿领罚!但臣所言,句句属实。”
“好——”皇帝怒极,“韩诀,你以为你是先皇后亲侄儿朕就不敢罚你?来人,将韩诀革去官职,押入大理寺!”
“诺。”
很快韩诀便被殿外走入的禁军叉出去了。
“王述何在?”
王述着一身玄衣铠甲,行至无极殿待命。
皇帝龙袍一挥,“传朕旨意——”
“陛下。”近侍吓了一跳,忙出声问道,“陛下果真要搜查太子府?”
皇帝皱眉,为这个不知好歹打断自己下旨的人暗生不快,近侍殷勤担忧,“陛下,您和太子的关系,本就大不如前,太子虽然不少顶撞皇上,可他心底敬着您,您是君,也是父,太子几时真如此造次?您要是现在,为了一件没有证据的事,便轻易怀疑太子,岂不是教太子寒心么?”
皇帝心中一凛。是了,此时没有证据,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若是真心虚了,不会留下崔平这么大的口实,暂且不宜轻举妄动。
他这么一想,便冷着脸色,让王述又退了。
王述眼光一转,有些不可思议。方才皇帝那架势,只怕不只是要为难太子那么简单。
此时日过午时,小春抬头望天,已经很久了,却仍不见自家大人出来,心中不免着急,心想大人虽扮作男人行走,但毕竟是个女子,如果……如果真遇上了什么危险,只怕难有脱身之法。
“这位大哥,我们家大人此时还在里边饮酒么?”小春试探徐府家丁的心意,但那两人不管她怎么问怎么说都始终拦着她,面无表情,既不搭话,也不放她进去。
小春越想越觉得不对,在原地踱来踱去,宫车过往频繁,她望着这来来回回的马车,心里想到了太子。
徐府距离太子府不过是一炷香的路程,她驾着车飞快地从这条街窜到另一条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