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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垂下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哼道:“疼啊。”万玉深单臂搂着她,给她揉到眼底潮气褪去才停下来,低低咳了一声。慢。傅兄说,这种时候一定要慢,一寸寸地动作,看她一点点的反应。将军默默温习了一下,极缓地抬起手,慢慢、慢慢地抚上她的脸颊。谷雨一抖,觉得他有点奇怪,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他。万玉深神情很严肃,像是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什么。她感觉自己不断地被压向他怀里,越来越近,只好用手抵在他胸口上:“你怎么回事,喂……”万玉深一言不发,视线落在她微微开启的朱唇上,眼神发暗,却还谨记着傅兄教诲,动作非常之慢。谷雨看着他渐渐靠近的脸,心口狂跳,感觉要发生什么。要、要躲开吗?要推开他吗?还是偏开脸?她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转过很多想法,等回过神时,发现对方的脸与她相隔的距离居然还是没变,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座英俊的冰雕抱着,立刻恼羞成怒地炸了。谷雨红着脸,猛地一推他:“你有病吧!”骂完,转身蹬蹬蹬跑了。留下将军僵立在原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皱着眉反思。……她好像脸红了。……但又说他有病。吾妻着实……难以捉摸。作者有话要说:感情在进展了吼~ 动武谷雨连着几天都躲着万玉深。可越躲那人越是如影随形, 持之以恒地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偏偏一脸认真的表情, 谷雨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最后只好任他去了。只是每次见他心里总是不由地一紧,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溜出来,渐渐不受她控制。乾安帝再次龙体安康,太子带着百官把上次的贺辞又说了一遍, 特意提到上天赐福、诸神庇佑的话, 哄得老皇帝龙心大悦。可接着户部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江北地区连着下了几场暴雨, 黄河口决堤,一下淹了万顷农田。地方官压着不报, 拖着没饭吃的老百姓, 结果拖成了饥荒。饥荒一起, 流民和流匪跟着出现,扩散速度极快。听说江北已经被掘得草皮都不剩, 灾民开始哄抢“观音土”。万玉深仔细听完, 皱起眉:观音土根本不是吃的东西, 果一时腹,填进去的都是命。朝堂上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但万家只是国之利器,见血可以,不需要思考。他静静看着党派之间明暗倾轧,见萧长衾左右逢源,在两派之间做得滴水不漏。上一世他并没有听说江北饥荒, 至少这天灾降在他死后。如今天灾提前,苍生受苦,不是是不是冥冥之中的预警。乾安帝不耐烦听他们吵嘴,只觉得心烦意乱。偌大个中原,哪能没有点灾祸呢?不过是一点流民,他并没有放在眼里。相较之下,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江北本是钟灵毓秀之地,向来多美人,此番闹了饥荒,别说美人寻不到,就算是找来了人,怕也是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失了美感。老皇帝坐在高高的龙座上,看群臣唇枪舌战,心里兀自可惜着。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越众而出,立刻压下了满堂的嗡嗡声。“百姓有难,怎敢作壁上观。臣弟无能,愿为皇兄排忧解难,亲去江北一看。”万玉深眉梢一动,随着百官一起偏过头去,见那已过知命的老者弯下腰,双肩像是负着什么,沉甸甸地压下去。傅千引低眉敛目的站在他身边,察觉到万玉深的视线,在半空中和他微微一碰,旋即若无其事地转开。他在这座殿里,不是宁王府的世子,只是个领了闲差的小官而已。百官一时噤声,眼中却不由地露出赞许之色。宁亲王向来如此,若非为天下苍生计,鲜少御前出声。纵是如此乾安帝仍对他百般防备,生怕这个深得民心的亲弟弟有一丝反心,把他从龙椅上推下来。果然,宁王甫一出声,乾安帝百无聊赖的神情立刻一变,一张老脸似笑非笑地看他半晌,才阴阳怪气道:“那怎么能劳烦宁王呢。”大殿上无人出声。皇族家事,不是旁人可以掺和的,宦海中沉浮的人最是懂这一点。只是仍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从心中生出些愤懑,低着头为他鸣不平。宁王姿势不变,不卑不亢:“还请皇兄准奏。”乾安帝沉默了许久,宁王就一直弓着身,他虽然面容不见苍老,但到底是个年过半百的人。同一个姿势维持得就了,脊背就微微发起抖来。空气中凝滞着难言的僵持,萧长衾垂下眼轻笑一声,开口道:“皇叔之心,臣等不能不感怀。只是这江北山高路远,皇叔又年事已高,只怕……”这时,乾安帝忽然打断他:“无妨——”他扯开嘴角,满眼晦暗的得意:“便让你去一趟江北,让朕看看宁王能替朕的百姓做些什么。”宁王表情不变,身子下压:“谢陛下恩准。”“——不过,”乾安帝忽然拉长声音,带着一股不怀好意,“既要出京,朕便把采秀一事托付给二弟,希望二弟凯旋而归时,能让朕抱上美人。”万玉深立刻皱起眉。文臣还有些风骨在的,哗啦跪了一片。“陛下,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