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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商队刚一出门,排帮就收到了龙家又要押货过天坑岭的消息。三怒瓮声瓮气地只有一句话:“管他什么人的货,只要是他龙家押的,都给我扣下!”
看到排帮挡了路,龙贵就开口喊:“排帮的弟兄,这些都是要赶着救命的东西,还请……”
话没说完,吴疤子啪啪啪几枪就打在他脚前,泥水溅了龙贵一身。打完,吴疤子慢悠悠地收了枪,并没有一句话。
就有团丁气不过,骂一声他妈的,抬枪便往排帮那边打,一下子枪声大作。
但团丁们在人数上、装备上都不是排帮的对手。很快,团丁们就被对面打来的枪压得抬不了头,只好边打边退。就有排帮弟兄呼啦一下冲了过来,在自家弟兄的枪声掩护中,拉了驮着药品的马便要走。
林湘君二话不说,死命拉着马不放手。她对着对面的吴疤子喊:“我要见你们大扛把子!”
吴疤子一看,又是林湘君,气哼哼地就要掏枪:“又是你!麻大扛把子就是因为你才送的命!你还有胆来!”
不等他开枪,林湘君喊:“我要见你们大扛把子!有人托我带了东西给他!我必须当面交给他!”
吴疤子一听,只得放下枪,狠狠地一挥手,排帮弟兄们拉着马匹押着林湘君,往排帮水寨而去。
到了排帮,三怒一看押来的人竟是林湘君,刚要站起来,想想觉得不合适,又慢腾腾地坐了回去。
林湘君倒一言不发,将那柄牛角刀往三怒面前的桌上一放。
送药(5)
仿佛触电般,三怒一把抓起了刀,喊出一句话:“她在哪里?”
林湘君讲:“在常德。”
“她怎么样了?”
“她现在是战地医院的护士。”林湘君讲。她静静地看着三怒:“她把这把刀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她等这批药品救人,越快越好。”
三怒腾地站了起来。
连日的暴雨,让青岩河狰狞起来。河水汹涌,恶浪滚滚。
排帮水寨外,大先生眼睁睁地看着三怒把那些药品绑在了大木排上,吴疤子和狗伢子给他帮着忙。暴雨倾泻而下,三个人的眼睛被雨淋得都有些睁不开了。
三怒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拦不住,这大先生晓得。但这一回真的是非同寻常——冬洪中放排,那是祖师爷都没搞过的事,稍微搞不好,就会要人命。再加上三怒又是这样急狠狠地,这排放到水里去会怎样,大先生都有点不敢想。
所以,他站在边上看三怒他们绑药品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开了口:“大扛把子,就、就非去不可吗?”
三怒硬硬地一点头。
大先生呆了一下,又讲:“您硬要去,我也不拦您,可这水路,那是万万走不得的啊!”
三怒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也不看他:“冬洪正猛,走水路比旱路快。”
大先生急了:“大扛把子!这俗话讲,‘春洪夏洪行千里,秋洪冬洪寸步难’,这冬洪可是下暴雨下出来的山洪,那是要人命的,哪个还敢行船放排啊?”
三怒只有一句话:“我敢。”
大先生还想说什么,三怒却对吴疤子和狗伢子挥挥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吴疤子站着没动:“大扛把子,我们跟你一起去,多少有个照应。”
狗伢子也讲:“是啊,三怒哥,发山洪放排,祖师爷手里都没搞过这种事,多一个人……”
三怒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我自己办,下去!”
狗伢子和吴疤子无奈,只好下了排。
三怒将牛角刀和穗穗送他的荷包一起挂在腰间,仔细系牢,然后操起了竹篙:“放排!”
含着泪,大先生一咬牙,几乎是悲壮地开始了放排前的例行仪式。他将桡桨象征性地在水中一划,猛昂头,高举桡桨,扯开了嗓子:“清江江河水水哟,嘿嘿嘿——”
所有排帮弟兄齐声喊:“开排路啊,嘿哟!”
岸上,吴疤子和狗伢子对了个眼神,吴疤子操斧头一斧砍断了缆绳,木排如离弦之箭,直直冲去。
也就在这一瞬间,狗伢子和吴疤子操着竹篙,纵身跳到了木排上。
三怒想要发作,狗伢子却冲他嘻嘻笑着:“三怒哥,下不去了。”
三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木排如箭,顺流如飞。
身后,排帮汉子们送别的粗犷号子响彻河面……
雨停了,但老天仍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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