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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对汤先生很是尊重,闻言便点头称是,随后又问郭有财,“死了的这个人你可认识?他是否时常来找二公子?”
“认得。这人姓周,以前曾是五福镖局的武头,后因与一位镖师的媳妇有染传出风言风语便被镖局赶了出来。他仗着有一身好功夫便在地头横行霸道,也帮着西城那些大商户讨账,住在南城跑小买卖的全认得他。此人经常来寻二公子要些银钱使,还与我喝过酒,有一次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注横财就请我去风流了一把,席上叫了三个姐儿,他喝得得意时便说二公子是个人物,日后筑北王非他莫属……”
王妃终于从这些话中听出可疑之处,又听郭有财说的最后一句,茫然的扭头看向姑奶奶,又看着汤先生,“这……文筳竟说过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汤先生摇头轻叹并不作答。
姑奶奶却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仰头大笑,“不过说说而已,这也算大逆不道?你还不知他做了什么龌龊之事呢!来人,将大世子的小厮双庆带上来!”
这双庆便是大世子被人落药当晚跟在身边的小厮。自出了那事后一直被关在东院,受过莫伊族极刑的青年再次看到堂中的达森时立刻目露恐惧神态慌乱,一头扑过去抱住达森的腿哭道:“大爷饶了我罢!我知道的已都说了!”
达森面无表情的将他提了起来,接过身旁侍卫递来的一定棉帽,“你仔细看看,可认得这东西么?”
双庆哆哆嗦嗦的抬起头,只见一顶脏兮兮的厚棉帽,“不、不认得。”
达森又说了一句,“你曾招供在出事当晚有一名戴着棉帽的男子与你接应,自称是那少妇家人。你现在再好好看一看,当时那人所戴的是否是这顶帽子。”
双庆听了便又仔细看了一遍,后来干脆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很像,不过这护耳不是耷拉着的。”说着便将棉帽护耳折起系在冒顶,忽然叫道:“这便是了!”
达森又把郭有财提了过来。因双庆也见过周武头的面容,便让两人当场对质。
这周武头乃习武之人,面生横肉,粗眉嘴阔,此等颇有特点的容貌不片刻便被郭有财和双庆你一句我一句的描摹了出来,就是此人无疑!
周武头就是给了双庆春。药让他下在大世子酒中之人,而此人与二公子关系匪浅,现今又发现他被绞杀于二公子私下置办的庭院之内,至此一切浮出水面。
王妃抓着座椅扶手的指节已是青白,一双秋水妙目中暗含杀意,“原来是这样。”
就在姑奶奶以为她要大发脾气不管不顾的咒骂时,王妃却摆了摆手让人都退下。等厅中之人全部撤出后,王妃颓然的沉默了片刻,说:“堂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了文筳的阴谋似乎颇有不妥。”
姑奶奶皱了下眉毛,“怎么不妥?”
王妃沉默良久后,忽然笑了起来,眼圈却红着,“因为文符的身体已经完了,他虽贵为王府大世子,但一个不能给王府传递香火的世子又有什么用呢?武将王府重子嗣!这一代只有他和文筳兄弟俩,如今文筳的骨肉就在那廖家姑娘肚中孕育。先前文符被陷害时是出了人命,文筳也确实是大逆不道,但他也是唯一可以给王府带来子嗣的人!”
姑奶奶万万没想到王妃竟然会说这些,神色一窒,刚想张口却被王妃打断了。
“堂姐不要以为我在说漂亮话,我恨不得现在就生生咬死靳文筳!但我知道,你,王爷,都不会由着我这么做,汤先生,卫玄,言重山,现在站在文符身边的早晚也会站到文筳那边去!当年……你不就是为了能子嗣茂盛才逼着王爷娶了三房侍妾回来的么?”
王妃猛的站起身,仰起头试图把已经涌出的泪水憋回去,“堂姐啊堂姐,这么重视子嗣的你,如今公然在众人面前揭露靳文筳的丑行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交代罢?但我告诉你,我不稀罕!”
被王妃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一惊的姑奶奶也站起了身,“我没这个念想!”
“哈哈!你没有?堂姐,你向来就不是个虚伪的人,也从来都没将我放在眼里,何苦现下又如此惺惺作态?”
王妃转身直面姑奶奶,紧紧的盯着她的双眼,“文符受到的伤害我永远铭记在心,你能保靳文筳多久呢?我现在就可以赌咒发誓,你不是只关心王府子嗣么?好!只要靳文筳有了两儿子,替王府留下血脉之后,我定要剥其皮,断其骨,饮其血,替我儿报仇!这之前,就养着他这个孽障好了~”
“你疯了!”姑奶奶抓住王妃的手臂狠狠捏了一把,“我何时说要袒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