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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开口问，她害怕……

“余毒反噬攻心了，抱歉，我也没有预料到。”凤白墨此刻就如一个医生，向家属聊表安慰一般。

“不……不可能，你说过，他的毒已经清了，你说过，他的身体比常人恢复的要快，你说过……”

“我是说过！”一向淡然优雅的凤白墨此刻突然愤怒开口，“我什么都说过！但是我不是神仙！他也不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2）

凤白墨此刻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狰狞，一指躺在旁边的涅天，“他也是区区一个凡人，他也是血肉长成，没了血，人能活多久？你们谁也没告诉我，他之前受过内伤，还不止一次！你们谁也没告诉我，他两次受的内伤都未痊愈！”

突然转向翎，直盯盯望着她的眼睛，“你说不信，但是你什么都未告诉我，那么，你现在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来告诉我！”

翎登时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没有办法……”

“除非出现奇迹。但是，北堂翎，我曾对你说过涅天的事，你觉得，神可会眷顾他？”凤白墨的语气越来越冷硬，砸向翎所有的希望。

是，她承认，当她听到那些，她也觉得，神，从来没有眷顾过涅天。他如今拥有这一切，看似是赌命而来，实则却是他用性命用血肉换来的。而他，如今不省人事躺在床上，他还能如何去搏？

不，她不会放弃，涅天无法去搏，还有她。她不相信……就算是她曾经努力过，身边的人仍旧离开了她，但是，她不相信，她，能不能不相信这个世间的残忍？

“我……还能做什么？”翎木然问出一句。

“陪陪他吧，虽然他不一定听得见。”凤白墨突然如泄了气一般，浑身无力的状态走向门口，顺道带走了焕和靖。

“等等！”翎一把拉住凤白墨的衣袖，“这样就放弃？他还没死……”

凤白墨一把甩开衣袖，冷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

留下怔在原地的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从见到凤白墨一刻起，虽然他知道，涅天身上的毒是她让涅天吃的，他也未曾指责过一句。而如今，如此冷声说出……难道，真是因为没有希望了吗？

翎僵硬着脚步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握起涅天冰凉的手。曾经这双手，是她见过最温暖的。曾经这双手，不遗余力保护着她。是她，让这双手变凉，她，究竟做了什么……

俯下身，将脸贴在涅天胸膛上，仍旧是冰凉的。那凉意，似乎传入了脑海，又传入心底，撕心裂肺的痛。手臂止不住越收越紧，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涅天离去。

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痛，终于知道当涅天要离去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会变成黑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是啊，人生若是能重来，有多少遗憾等着她去弥补？

而如今，一切已成过去，她就算是拼尽所有，也什么都换不到。

“涅天，不知道你是否会像我一样，带着记忆再活一世。如果有，记得，为值得付出的人付出，莫再一意孤行。”翎幽幽说着，贴着涅天身体的心口，仿佛也被他的冰冷所感染，一寸寸变凉，直至冰冷。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3）

“是我对你的情意视而不见，是我恩将仇报。我不求你原谅，最后这一路，我陪你。”眼中汹涌而出的泪，蒙了翎的双眼，她想再一次看清涅天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当年，她也没能记得涅天的容貌，她曾屡屡想要记起，却只记得那一句将她拉回这个世上的话。而如今，涅天走了，再也没有人能给予她这样的力量，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胸中闷痛不已，似有一股情绪要破胸而出，那汹涌的泪，根本无法带走这些让她欲死的情绪。

“我……陪你……”说完，翎轻轻附上涅天的唇，尽管这个动作在这几日来已经做了太多次，而这一次，不一样。心中那股澎湃而出的酸痛告诉她，不一样。

突然，涅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收拢，将翎的手握住。

翎猛地回神，直起身来，异常惊喜唤道：“涅天？”却随后，是更加的心如死灰，这个时候……是……回光返照吗？

涅天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子中尽是无边的温柔，轻轻开口，带着无与伦比的满足，“你……真的答应……陪着我？”

翎笑了一声，那笑，尽是苦涩，“我答应你，一直陪着你，就算是黄泉路上，也绝不留你一个人。”

涅天挣扎着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