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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什么话?”锦秋放下已经入睡的曦儿,“娘娘,多开口说说话吧,这样对您好,对皇上也好。”
夕莲呆滞的目光又转向曦儿身上,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司马昭颜为她和曦儿安排了后路,暂且保住了司马王朝,可是将来怎么办?予淳受卢太后懿旨居摄政王,曦儿只是一个傀儡,境遇还不如当初的司马昭颜。一想到卢元帅阴冷的目光,夕莲就止不住心惊,她现在日日夜夜守在曦儿身边,希望他快些长大,又怕他长大之后,落得和司马昭颜一样的下场……她如今明白了,为何辛太后恨她入骨?如果一名帝王的致命之伤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名女子便是最锋利的剑、最毒的鸩酒!她可以另睿智的人变得愚笨、可以另警觉的人变得迟钝,司马昭颜就是因她而败,如果曦儿将来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她也一定会阻止。
一名侍婢进来通报:“摄政王求见。”
夕莲起身出了内殿,她的背脊依然挺拔,下颌微微抬起,即使输得一塌糊涂,姿态也应当是最漂亮的。
卢予淳身着明黄朝服,晃得她头晕目眩。
“夕莲……”予淳似乎想不出要和她说什么,于是就默默看着她。触手可及的幸福,被司马昭颜一道圣旨,生生将她又隔离在银河对岸。
太后说的没错,司马昭颜真不简单。他是如此卑微却又极度自信。他是如此真诚却又那样狂妄。他是如此单纯善良又是如此工于心计。他是如此向往光明但是自甘沉溺于黑暗……
他连自己的死都预测到了,赴死之前还不忘布局让他们往里跳。几乎派所有御林军翻遍了皇宫,也不见玉玺的踪影!没有传国玉玺,不能颁布圣令、不能昭告天下,没有玉玺、皇位不能禅让,名不正言不顺,卢家就算将来夺得皇位,但是对他国的文书,也始终只能以司马皇室的名义。因为除去传国玉玺,能代表统治地位的便是圣母凤印,从前攥在卢太后手里权力,全都因为那道从天而降的圣旨转交给了夕莲!
夕莲,夕莲,究竟你有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她这样单纯无辜、如何敌得过司马昭颜别有用心的攻势?卢予淳突然紧紧捏住她的肩,一字一句说:“夕莲!你清醒一点好吗?是他拆散了我们!你一定知道,玉玺在哪里?!”
夕莲置之一笑。“如果他信任我的话,就不会将圣旨藏在右相大人手里了。”
“他既然连你都不信任,更不配爱你!”
夕莲迷茫看着予淳愤然的表情,眼前又闪现出司马昭颜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眼神,充杂了矛盾纠结、彷徨和感伤,他早知道她出卖了他,却心甘情愿听她的话,他时常说:依你,一切都依你,君无戏言。她忽然狠狠推开卢予淳,冲出了殿门,瘦弱的苍白身影溜下阶梯,往正阳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刚下朝没多久,大臣们尚在宫门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议,夕莲一袭白衣胜雪闯了去,冲到右相大人跟前,喘着急促的气息催道:“大人跟我来!”
众人诧异,交头接耳,右相跟随夕莲进了正殿。
宫门关上,殿内阴暗,夕莲“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右相大惊,也急忙跪下,“太后,这是……这真是折煞老臣了!”
“大人,请告诉我,皇上临去骊山前都与你说了什么?”
她看上去如此苍白孱弱,眼神却这样坚定。右相忧心忡忡,轻声劝道:“太后,还是起来说话吧……您这样下去,如何能保护好皇上?皇上登基几日了,太后您一直称病不上朝,岂不是让先皇白费苦心?”
夕莲泪眼朦胧望着他问:“您告诉我,昭颜……他拟圣旨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右相大人长叹了口气,“只是教老臣悉心辅政,不能让江山落入外戚之手。”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去送死?!”夕莲按捺不住情绪的激动,失声痛哭。
右相大人垂目道,“太后,听说在现场完全没有挣扎的迹象,福公公也在那场大火中失踪……这是卢家早已安排好的,先弑君再放火。皇上或许这样想:既然迟早躲不掉,那就只有忍受。”
忍受?忍受死亡?还是忍受她的报复?他欣然承受她对他的报复,是想为韦娘抵命吗?最后那一段时光,竟然是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还要与她缠绵厮守……难怪人家说她是狐狸精,难怪人家说她媚主惑君!
右相大人急急唤道:“太后!太后!请听老臣一言,先皇肯牺牲自己,就是为了年幼的皇上!您当了太后,才能掌握实权,现在圣母凤印是在您手上啊!从前卢家独揽大权,数卢太后锋芒太甚,争权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