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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沈良弼究竟对容玖有多忠诚……那便看沈良弼对李怀素有多少情了,容玖身为司礼监首领,领衔二十四衙门的头头,后宫的事,自然也耳聪目明,哪怕开条通道给明德帝戴一顶绿帽子,也不是问题。
第三,一个人第一次杀人,或许会手抖,但第二次,便不如第一次震撼,蓝长钰案,只是一个开始。京城平静了二十年,各大世家蛰伏观望了这么久,早已蠢蠢欲动,那张结成的网,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巨大的冰山只是浮出水面一角,然而那一角,便足以让明德帝警惕,进而拔剑,最后来一场血洗——然而这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容玖躺在浴桶中,将自己的头靠在木桶边缘,再怎么权倾朝野,他也只会住这样一间屋子,躺在这么大的一个桶里,洗这样一个冷水澡。
屋子的角落尚有蜘蛛在结网,每一年似乎都这样勤奋,容玖并没有轻易将那张网给捅破,最早寂寞的时候,他甚至旁观过蜘蛛吐丝结网,然后猎捕苍蝇或者蚊子,将那些东西黏在蜘蛛网上作为食物,慢慢的去吃掉。
蚊子吸得人血,蜘蛛吃的蚊子,那便可以说,蜘蛛食得人血。
这蜘蛛不知道会被什么东西吃掉,因为每一年的蜘蛛都会有所不同,然而吃掉蜘蛛的东西,终有一日会被人吃掉——人无所不吃,他们连人血都不放过。
容玖在漫长等待的时光学会了结网,然后将一些人当做猎物,粘在这网上,之后再一举除掉。在那之前所有的等待都不是白等,因为他知道终有一日会赢,并且赢得漂亮。
因为他是容玖,他是庄家。
容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隔空捞过来一条宽袍,遮住木桶,神情看似休闲,身体却已经做出了警惕状。
“笃笃”敲门声响起,“千岁爷,童贵人遣奴婢过来送东西。”
容玖挑眉,淡淡道:“放门口吧。”
“……是。”那人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退了回去。
容玖从浴桶中出来,将腰带束好,才施施然往门边去,还听到门外有什么在撞门,撞得哐哐响。
开门看到食盒,掀开一看,一只乌龟被困在其中团团转。
旁边有小纸条掉落,拿起来一看,鬼哭神嚎的字体。
容玖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懂那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是么?你是曾经拥有,于我而言却是生命的全部。
爱也好,恨也好,容玖的一生,如果用三个字形容,那就是童简鸾。
再无其他词可以形容他的一生,生而为这个人,死也为这个人。
那只乌龟蹬着它的龟眼,看着和自己壳子颜色相同的物种,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亲近,开始“翻山越岭”朝着容玖前进。
“是说我像乌龟么?”他面无表情的想,“当乌龟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没有那个命。”
他捏住小乌龟的尾巴,拎着小乌龟进门。
可怜的小乌龟,尾巴一天被人拎了两次,生活变得天翻地覆,之后更是被容玖的恶劣给惊呆了,因为容玖把它扔进了自己的浴桶中,然后叫人把这个浴桶放在院子里。
乌龟本来在更大池塘游动,却从此被困在木桶中。如果它知道自己一时兴起去攀池塘的边缘,造成了今后的孽,不知道它那天还会不会伸蹄子。
如果它会说话,或许会骂自已一句:叫你手贱!
乌龟送来没有多久,乌龟的主人就来了。
童简鸾披头散发的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但他的动作一点不可笑,天底下除了皇帝之外最尊贵的九千岁的门,被他一脚踹开,然后拉开嗓门喊:“容玖,你出来!”
容玖当时正在换衣服,闻言并没有慌着出去,而是不紧不慢的继续穿衣服,童简鸾风风火火,没有等小院主人的允许,直接冲进了房门,看到了春…光…乍…泄的一幕,没有及时堵上眼睛,而是贪心的瞪大眼睛看。
容玖从得了富贵权势之后就开始养身体,脸长得好,皮肤白皙,一头墨发,眼睛细长,桃花长相,如果不是进了宫,他这个模样,早就可以说是世家一等一的美男子了。
“还看。”容玖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他面前,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
童简鸾油嘴滑舌道:“长得好看,自然是叫人来看的,不看才是罪过。”
“那你穿成这样,在皇宫里乱跑,也是造福众生了?”容玖才不吃他那套,“这么晚了,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