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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你真相了?”童简鸾语气轻快,“所以何必这样和我套近乎呢?你是想通过我看到我母亲的影子,还是想借由我,完成你长生不死的想法?”
蓝长钰脸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迅速恢复正常的病态,低声,带着沉痛的似是忏悔的语气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是还在怨我么。”
你为什么不撒谎装影帝之前照照镜子呢?
哦,你已经看不见了。
童简鸾简直要扼腕了,这样拆穿起来就麻烦了,毕竟如果他眼睛还在,可以直接拿一面镜子,叫他锻炼演技再来,而不是现在这样还要费口舌:“您可真是过虑了,我想必还是要感谢您这么些年没有把我杀了——虽然也未必能杀死我,好歹只是下了个毒,不然割我脖子,岂非要很早就被别人发现我身体的秘密?”
蓝长钰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心中那点小心思拿去,索性摊开话讲:“你都知道什么,她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要套话吗?
“这个我想我没有必要讲了。”童简鸾推开椅子,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他站起来,往梁上看了一眼,又转回头,“我本来想过来看一下您是否忏悔,现在看起来是我想太多——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势必不能让你能说出来,抱歉了。”
“你——”蓝长钰没想到他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
他竟然敢公然弑父!
“梁上君,戏看够了么,还不过来帮忙?”拜星夜力量所赐,童简鸾如今耳聪目明,自然能听出来这房间里除了两人的声音,还有第三人轻微的呼吸声,他身上没有带毒药,只能随手用被子将蓝长钰的嘴巴捂住,掣肘住他想要捣乱的四肢,“接下来就拜托您了,玖爷。”
容玖施施然从房梁上跳下来,动作轻飘飘,不见丝毫烟火气息,从袖中掏出一只手套戴上,之后又拿出一个瓷瓶,掏出中间塞着的一方帕子,点了蓝长钰的穴道之后将这帕子直接蒙在蓝长钰的脸上,“小殿下,辛苦了。”
“……”每次见到他,似乎自己的称呼都能翻出新花样。
不过这样一来,见面就变成了很值得期待的事情,童简鸾心想。
“这毒名唤去芜存真,”容玖解释道,“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将军如今心生杂乱,不如不见,不听,不觉,这样也好过日日烦扰,只是如今陛下未曾下令,将军便不能死,委屈将军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童简鸾倒没有多关心蓝长钰,而是转头问容玖。
“我担心小殿下啊。”容玖温和道,“也有消息要告诉殿下,便来了。”
这种撒娇一样的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为什么我还是很享受?
童简鸾心中暗爽,然而在喜欢的人面前,就连孔雀也只会开屏而不会露…屁…股:“什么消息?”
容玖:“兰音庵失火,童夫人死了。”
童简鸾那一刻有些茫然,大概是消息来得太突然,有些猝不及防:“为什么失火?”
“事故查明原因,火是由夫人房间里开始烧的。”容玖道,“那之前只有人看到将军去过一次,略带失态,夺门而出——大概是两人有什么事情谈崩了吧。”
童简鸾略一推测,便明白其中的缘由,声音里有一点点消沉:“我想我知道原因。”
容玖只是挑眉。
“她大概一心赴死。”童简鸾只是消沉了一下,很快情绪恢复,人死了,悲伤又有什么用呢,“我会让有罪的人下去赎罪的。”
这话说出口时声音很轻,但也很坚定。
“有些话还是出来说吧。”容玖道,“我想门外那些人快要破门而入了,我没什么兴趣被他们旁观。”
他一边说,一边又收起来那方覆在蓝长钰面上的帕子,蓝长钰看起来和刚才没什么差别,但他不能再说话,不能再听,不能再嗅,不能再看了。
容玖又在蓝长钰的经脉上捏了几下,只见蓝长钰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软塌塌下去。
“臣奉旨行事。”容玖温声道,“得罪了,还请蓝将军不要见怪。”
这是蓝长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从此以后他便是废人一个了。
文死谏,武死战,这么窝囊的活着,比死还不如。
“走吧。”
容玖说罢就要腋下夹童简鸾从后窗离开,没想到童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