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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久而久之,我亦是练就了一副钢筋铁骨,任他挑逗调戏,眉毛都不动一下。
他时常会在晾衣服时自鸣得意:“诶,高材生,你看看你看看,快看你老公!”他在衣架下面摆个pose,我就配合地面无表情鼓掌赞美“好棒好厉害”之类,然后他就会开始得瑟:“唉,高材生,你果然是离不开我的啊!你说说,要是没有我,谁给你洗衣服,嗯哼?”
我淡然道:“一直穿,穿到脏得不行了,换新的。”
周启崇有点尴尬,道:“…你这样不行…床单呢?”他又趾高气扬起来:“嗯哼,你总不可能批发一堆床单放家里每天换一床?”
我皮笑肉不笑:“周长官,如果没有你,我的床单根本就没必要一天洗一次,谢谢。”
指望周启崇会因为这种话题害臊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下一秒接的一定是:“哦,你想一天洗几床?——说出来,老公满足你。”
我大学的时候就知道这人不正经,他常来找我,每次我们院里为数不多的女生都偷偷瞧他,只有我一个人透过现象看本质,看穿了这厮驴粪蛋子表面光的本质。
结果我自己还是一不小心就被这颗驴粪给掰弯了。
我正在想驴粪蛋子,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上一串熟悉的号码跳得我晃眼。
我从不存他的号码。
因为我自己背得。
我摸着良心承认,周启崇其实是一个比较负责的人,好吧,很负责,这从他结婚之后从未来找过我可见一斑。他结婚时,并没有让我去当他伴郎这样的狗血事情发生,他只是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他这辈子已经不可避免地亏欠了我,不能再亏欠多一个人,因为他这辈子可以心甘情愿亏欠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言下之意,他不会再与我见面——至少要在表面上对得起蒋宜。
所以此刻,我骤然接到他的来电,说不上受宠若惊,第一反应却是他打错了。
于是我盯着手机屏看了十秒,确定了他并不是拨错电话,这才接起来。
时隔两年,再一次听到这个人熟悉的呼吸声,我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亦是在那头沉默,半晌后才惊醒一般低声道:“…沈江佑。”
我一直巴望他正儿八经喊我名字,然而如今他遂了我的心愿,我倒诡异地恼羞成怒起来:“真高兴你终于不连讽带刺地叫我。”
我知道我语气不太好,然而莫名其妙的恼火就像不受控制般冒出来,在我没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捏了好几下方便面袋。
他在那边又沉默起来。
我不禁愤然地想,一个人结了婚怎么就跟老了几十岁一样——磨磨蹭蹭,磨磨唧唧,说个话还得大喘气。
“哦。”他像是想起什么来。哦什么哦,我想。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沈江佑,我没有多少时间,”他语速比方才快了许多,停下来,似乎是四下里看了看,又凑近话筒:“国安这久在找人。”
“哈?”我因为话题奇怪的展开方向困惑地回了一句,停下手上倒方便面的动作:“国安?”
他没有理我无意义的问话,径自说道:“他们在找一个黑客——你……我不管是不是你,你不要再去国安的资料库…”
我的心中一跳,嘴上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去国安的资料库了!”
“不管是不是你!”周启崇低吼道:“你…你小心点,”他声音弱下来:“我怕你出事。”
我良久无言。
他却忽然像打开了话头,絮絮叨叨起来:“…你这种人,找起东西来不管不顾,追个技术样本源代码可以追去CIA去,这回我不在,谁给你拔网线?!——你当心被国安的扒得…扒得…”
“扒得裤子都不剩。”我面无表情接道。
他一下子静了。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开着免提,冷静地开始煮面。
“了了。”
时隔两年,我乍一听他叫我小名,颇有些无法承受,手上的调料撒尽一半,诧异地想这人今天怎么尽往我的底线上踩。
“了了,我不要你出事,”他的声音有点发抖:“你答应我不要碰电脑!这回的事大,是武器库的资料被动了,上面要彻查到底,被关联的都审得脱了层皮!”
我斜倚着灶台发呆,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不要碰电脑…你出国去散散心好不好?”
我终于出声问他:“周启崇,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