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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听着,默然无言。
他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曾经一直问我自己,我应该做什么,我是不是应该让每一个人都去适应普遍的大众心理,这样才正常吗?——不是的。”
他抬头看我:“我以为,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去引导那些特殊的群体变成'正常人',而是应该让他们自己明白,自己做出选择,是像大众,还是像自己?让他们不要因为矛盾而痛苦,然后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世界不是为一个人而存在的,更不是为一群人而存在的,虽然我们彼此可能不相适应,但我们依旧适应这个世界。”
我第一次在心理咨询时听到医生会主动说那么多话,心里却放松了许多。
林乔恩最后对我说:“沈江佑,你很理智,你已经跌了一跤,做了选择,这是你的选择,谁也不要告诉,好好过下去,不要再纠结于柜子,你已经选择在外面,就这么简单。”
林乔恩是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我开始隔三差五去找他,也总是会不知不觉跟他谈起某些周启崇的事。
他对周启崇的评价是:“是个男人。”
“他很理智,”我说:“他们母子都固执,如果他继续跟他妈对着干不结婚,他母亲拒绝化疗,或许最后她母亲会放弃威胁我们——谁知道那是什么时候,或许那时候我们两个已经在互相埋怨中分手,或许他母亲已然时日无多、回天乏术,他会后悔一辈子,我们也不再可能。”
林乔恩点头:“与其在相看两相厌中分开,不如留个念想。——你也很理智。”
“跟理智的人谈恋爱很容易,因为彼此都知道进退。”我笑道。
“所以你其实不是在等他,你只是还找不到另一个人?”林乔恩总结性地问我。
“不,”我否定道:“我在等他。”
林乔恩蹙眉:“这跟你上次同小夏说的不相符,你改变主意了吗?这样太不理智——这算是你为数不多的心理问题吗?——嗯,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我挑眉看他:“你很会套话,夏岚锦不是个喜欢说道的人——我承认了,我就是在等他。因为我还爱他。”
林乔恩无奈地搓搓手:“恕我直言,你们希望不大。”
我提醒道:“你是一个心理医生,而我是你的病人——你不应该直言。”
他叹口气:“好吧,”然后坐下来:“你是一个矛盾的人,你很理智,却做了最不理智的决定。”
我趴到桌子上仰脸看他:“这是病吗?”
“是的。”他看起来有些头疼。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找一个人?”我问他。
林乔恩无言。
我笑起来:“他们会觉得我痛苦,实际上并没有,”我把手抬起来给他看:“你看,生活跟爱情像两只手一样,是两回事,我爱一个人,这表明了我的感情状态,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法活下去。”
我把一只手握起来,收下去,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用感情来影响你的生活?——太愚蠢了。在爱他时,我还可以做许多事情。我只是活着,顺便等他,能等得到当然好,等不到也无所谓。爱情是可以有时差的。”
林乔恩叹口气:“死脑筋。为什么一定是他?”
“你听过一个故事吗?那个麦哲伦让他的弟子去掰玉米的故事。就是讲……”我开始讲述。
“诶,听过!听过!你不用再讲一遍了!”林乔恩捂着额头打断我。
我笑起来:“我只是觉得,他已经足够好了,我不认为还能有一个人跟他一样的。就算有,让我再花六年时间谈一场恋爱,我也累不动了。”
我记得那时周启崇背着犯胃病疼得死去活来的我去医院;记得他从宿舍把我正在抓肉鸡的电脑强行关机,押我去食堂;记得他在下雨天等在我宿舍楼下,要一个回答;记得他在大街上吊儿郎当地抓着我不放……
我记得大二期末,有个军校的男生躲在机房门口,等我到深夜,然后抓我去吃饭,在夹菜给我时随口说:“诶,沈江佑,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喜欢周启崇。
我曾说过,我说我等他,实际上已经放弃。
我曾说过,我已经不爱他,我自己知道,也没必要用一段新感情来证明。
我曾说过,我以后可能结婚,可能有一双儿女。
……
以前说的都不算数,全部推翻——
现在我说,我爱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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