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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自抑的心痛。她是那样爱她的母亲,因为太爱,所以才会恨了十年,到最后才发现,母亲活的那样苦,那样悲。
“如陌……”易语扶着她单薄的肩,心疼的唤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因为如陌那空寂的双眼告诉她,她的伤太深太深,深到别人无法探查,即使是如亲人一般的她,也只能看着她痛,而无能为力。
如陌低眸看着冰冷的地砖,往日溢满华彩的眼瞳中印出一片白。她忽的想到易语方才那句齐澈因南宫晔而走不开,蓦地想起三日前南宫晔脸色惨白,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不觉心中一慌,连忙问道:“南宫晔他……怎么了?”
提到南宫晔,易语便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他知道你要嫁给金国太子,连夜快马加鞭往这赶,他身子本就没大好,又几日几夜没命的纵马狂奔,身体肯定吃不消。进了皇城之后,他着急见你,连跟了他十几年被累趴下的疾风宝马都被他给扔在了大马路上。齐澈赶到的时候,找了他好久,才在天台的院墙外找到他,那时候他被埋在大雪之中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整个人被冻成了一块冰。”
如陌心口一痛,双眼涩涩的疼。一个人被冻成了一块冰,她真的无法想像,若是齐澈没有跟来,或者到了之后找不见他,又或许再找到的晚一些,那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他现在……”
易语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有危险了,你放心吧。只不过,他听说了你的事情,非要来看你,你也知道他那个脾气,我们都拗不过他,齐澈没办法,就点了他的睡穴,他啊,睡着了还一直叫你的名字。”
她知道南宫晔的性子,如果醒来见不到她,他一定还会坚持来找她,总不能一直让齐澈点他的睡穴吧,再说了,她也很担心他,想去看看。如陌扭头望了望床上睡得安详的母亲,缓缓站起身,轻声道:“娘,我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等我出去安排一下,就带你和爹爹离开这里。我会想办法找人医治你的病,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她坚定的说着,仿佛在立着某种誓言。若母亲就此失去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快乐。
再深深看了一眼,便转身和易语出了门,掠上屋顶,这是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出宫方式。
她们二人因心中有事,未曾发觉一直都有一个人在静静的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听着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面上早已变色,目光复杂,眉心纠结。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隆冬腊月,天寒地冻。
客栈人来人往,不适合病人修养生息,又因他们身份特殊,不宜张扬。因此,齐澈在城西附近找了一座僻静的小院,暂时安顿下来。
如陌和易语进了院子,正逢齐澈从南宫晔房里出来。
他看到如陌面色苍白,脚步有些微的虚浮,不禁微微皱眉,立即迎上了去,语带关怀道:“如陌,你,还好吗?”
如陌点了点头,勉强浮出淡淡一笑,却是笑得极为苦涩,微带感激道:“我没事。谢谢你,齐澈!幸好有你。”否则,若是南宫晔也出了事,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的下去。
齐澈温和的笑,转眸对易语道:“易语,你去厨房给她做点吃的,看她这副憔悴无力的样子,应该几日不曾进食了。”
易语一怔,立刻紧张的拉着她的手,又是心疼,又是责备,道:“真的吗?如陌,你看你,怎么还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啊?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算了,你先去看三哥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说罢不等她点头,便放开了她的手,转身快步离去。
如陌对着她纤瘦的背影,张了张口,本欲拒绝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心中忽然升起的暖意融融。
齐澈往南宫晔所在的屋子望了一眼,对如陌道:“去吧,他应该快要醒了。”
如陌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朝着她牵挂之人居住的屋子走去。
门外冷风萧瑟,寒气袭人。屋里一室灯影昏黄,因着开门时带进来的寒风而微微摇曳,洒一地斑驳。
南宫晔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眉微微拢起,一双凤眸紧闭,扇睫在灯光映照下,于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如陌在床边坐下,动作轻缓。她忧伤的目光,望向床上因她而变得憔悴不堪的男子,想到他曾经的意气风发狂傲自负,如今却为她落得这般体弱身虚,只能躺在床上,需要他人照顾,终中日与银针草药为伍,她心里便止不住的疼。
如他那般骄傲自负的男子,怎堪忍受这等无力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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